银铃花旦宗的哨塔火塘刚添了新柴,阿朵手腕上的七只银铃突然同时颤了颤,最靠近虎口那只竟发出细碎的裂纹——这是戏宗的“预警铃”,只有当其他宗的“宗魂”遭袭时才会有动静。她猛地攥紧银铃剑,剑穗上的银片撞出急促的响:“不对,不止一个宗出事了!”
陆少陵刚擦干净奔马刀,刀刃上的蓝光突然暗了半截,怀里的“林”字玉佩烫得像火。他按住玉佩,耳尖竟传来模糊的马头琴声,断断续续裹着杂音,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——那是草原武生宗的“传讯琴音”,巴特尔宗主曾说过,只有宗魂濒危时才会这样演奏。
苏玉寒的净音簪也起了反应,簪尖的松石沁出凉意,她凑近簪子,竟听见藏语的求救声,混在刺耳的噪音里几乎要被淹没:“雪域梵音宗的卓玛宗主……”她话音未落,赵石头怀里的黑陶葫芦突然滚到地上,酒塞弹出,里面的药酒自动涌出,在地上画出苗族的“寻宗纹”,纹络延伸向三个方向,其中两道竟在慢慢变淡。
“是破音盟的‘灭魂阵’!”阿朵的声音发紧,她指着地上的寻宗纹,“他们不是在追我们,是在同时摧毁各戏宗的宗魂!你看这两道淡的,对应草原武生宗和雪域梵音宗,再晚一步,宗魂一散,这两宗就彻底没了!”
火塘的火苗突然窜高,映得密图上的五十六个红点明暗不定。陆少陵抓起密图,指腹划过“草原武生宗”的红点,玉佩的烫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:“我爹是草原武生宗的人,我必须去救巴特尔宗主!”
苏玉寒握紧净音簪,松石的凉意让她定了神:“卓玛宗主给我簪子时说,雪域梵音宗的宗魂藏在圣湖底,破音盟肯定会去抢,我得去帮她守住圣湖!”
赵石头捡起葫芦,酒液还在顺着寻宗纹流:“寻宗纹还有一道亮的,是朝鲜族渔歌丑角宗!金顺宗主会用渔歌传密信,说不定能帮我们联系其他没出事的宗!”
阿朵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,突然把银铃剑横在身前,剑穗扫过预警铃的裂纹:“现在不是分头走的时候。破音盟的灭魂阵需要同时吸收五个宗的宗魂才能大成,他们下一步肯定会找渔歌丑角宗和剩下的戏宗。我们得先去渔歌丑角宗汇合金顺,再用他的渔歌传讯,通知所有没遭袭的宗——只有集齐五十六戏宗的宗魂,唤醒‘五声全魂’,才能彻底破了灭魂阵!”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哨塔外的银铃突然集体鸣响,声音清亮却带着悲壮。陆少陵把密图折好塞进怀里,奔马刀的蓝光重新亮起,这次却比之前更盛:“走,去渔歌丑角宗!”
苏玉寒把净音簪插回发间,松石的光映在她眼底;赵石头把葫芦牢牢抱在怀里,寻宗纹的亮线在前方指引;阿朵扛起银铃剑,预警铃的裂纹虽在,却挡不住她眼底的决绝。四人走出哨塔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,远处的山林间,隐约传来渔歌的调子,混着零星的噪音——那是金顺宗主在传讯,也是他们寻宗之路的第一站。
没有人回头看鸣春班的方向,不是忘了,而是知道:只有找到所有戏宗,守住每一个宗魂,才能有机会回去重建戏楼。密图在陆少陵手里轻轻颤动,五十六个红点像五十六颗跳动的心脏,等着他们去唤醒,等着他们一起,对抗破音盟的灭魂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