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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开了。
闫桉站在门口。
他没有开灯，走廊的光在他身后勾勒出高大的剪影。
他穿着深灰色衬衫，领口随意敞着，眼神在昏暗中沉浮，辨不出喜怒。
他就那样站着，目光沉沉地落在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。
郁安猛地坐起身，被子被下意识地拽到下巴，心脏在寂静中狂跳。
一周的孤立让她此刻看到人影都感到一种扭曲的亲切，但更多的是恐惧。
闫桉“看来你过得不错。”
他开口，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郁安张了张嘴，喉咙干得发痛，最终只发出一点气音。
他走进来，脚步声很轻，却像精准踩踏着她裸露的神经。
最终停在床边，居高临下，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。
闫桉“这一周，想清楚了吗？”
他问。
郁安垂下眼，手指紧紧攥着被单。
闫桉“看着我。”
他命令。
她被迫抬头，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。
那里没有波澜，只有一片浓稠的、能将人溺毙的黑。
闫桉“说话。”
郁安“…想清楚了。”
她的声音沙哑。
闫桉“想清楚什么？”
郁安深吸一口气，屈辱感扼住了她的喉咙。
郁安“我…我会听话。”
闫桉“听话？”
他重复，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。
闫桉“具体指什么？”
郁安“不…不惹你生气。不…不对别人笑。”
她艰难地吐出这些字眼。
闫桉“还有呢？”
郁安“…不试图离开。”
闫桉静静地审视她几秒，忽然缓缓俯身，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上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。
清冽的皂荚香混着淡淡烟草气息袭来，形成一张无形的网。
闫桉“早这么乖，多好。”
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，带着一丝冷冽。
闫桉“也省得浪费这一周时间。”
他的靠近让她浑身肌肉绷紧，连呼吸都停滞。
闫桉“知道错了吗？”
郁安“…知道了。”
闫桉“错在哪里？”
郁安“错在…不该违抗你。”
他似乎满意了，直起身，笼罩着她的压迫感稍减。
闫桉“把牛奶喝了。”
他指了指床头柜上那杯早已冷掉的牛奶。
郁安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伸手拿起杯子，冰冷的玻璃触感让她指尖发麻，她仰头将牛奶灌了下去。
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，落入胃里，激起一阵寒颤。
他看着她喝完，接过空杯子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，留下一小片灼热的错觉。
闫桉“睡吧。”
他说完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就在他握住门把手时，郁安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：
郁安“明天…明天还会这样吗？”
这样被全世界遗忘，在寂静中一点点腐烂。
闫桉停下动作，没有回头。
闫桉“看你的表现。”
门轻轻关上，黑暗与寂静再次吞噬了整个房间。
但这一次，郁安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丝…解脱。
那令人发疯的孤立终于暂时结束了，尽管是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。
她慢慢滑进被子里，用柔软的布料裹紧自己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，迅速浸湿了枕头。
不是因为悲伤，而是出于一种深刻的自我厌弃。
她屈服了。
至少表面上，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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