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他指的,不仅仅是这座房子。
金艺宵“是。”
张凌赫“不觉得闷吗?”
金艺宵“习惯了。”
张凌赫“习惯,才是最可怕的东西。”
张凌赫“它会让你慢慢忘记,笼子外面的天空,到底是什么颜色的。”
他一步步地,从窗边走回到书桌前,停在了你的身侧。
你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他没有看你,而是伸出手,拿起了你放在桌角的一个银质相框。
相框里,是你和父母的一张合影。
照片上的你,穿着漂亮的公主裙,笑得天真烂漫。
而你的父母,则衣着得体地站在你身后,脸上挂着标准而疏离的微笑。
张凌赫“多完美的一家人啊。”
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冰冷的相框边缘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。
张凌赫“完美的父亲,完美的母亲,完美的女儿……一件完美的、可供随时出售的、打包好的商品。”
他的指尖,擦过了相框上,你父亲那张温文尔雅的脸。
你的眼泪,毫无预兆地决堤。
那不是嚎啕大哭,也不是委屈的抽泣,只是一种生理性的、完全不受控制的泪水滑落。
它们像是积蓄了十八年的冰冷湖水,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,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,安静,却汹涌。
你紧紧地抱着怀里那方冰冷的银质相框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苍白的颜色。你死死地咬着下唇,试图用疼痛来阻止这失态。
但一切都是徒劳。
视线变得模糊,眼前张凌赫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嘲弄的脸,也在水光中化成了一团看不真切的、模糊的轮廓。
你痛恨此刻的自己。
脆弱,失控,像一只被剥掉了所有坚硬外壳的蚌,将最柔软、最不堪一击的内里,赤裸裸地暴露在了这个你最鄙夷、最想远离的人面前。
张凌赫没有动。
他没有像那些拙劣的偶像剧男主角一样,手忙脚乱地递上纸巾,也没有说任何一句廉价的安慰。
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,看着你,那双总是半眯着的、显得有些慵懒的眼睛,此刻却完全睁开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将你所有的狼狈与崩溃,尽数吸了进去。
他的沉默,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你感到窒息。
良久,在你几乎要被这份沉默压垮的时候,你才听到他极轻地、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开口。
张凌赫“金艺宵,”
张凌赫“那场焚烧自己的大火……一个人点,会很冷的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平平淡淡,却像一根无形的针,精准地、狠狠地扎进了你的心脏。
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,抱着相框的手臂缓缓滑落,身体顺着巨大的红木书桌,无力地跌坐在了那张昂贵的真皮椅子上。
你将脸埋进双臂之间,试图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开来。
你听到他拉开椅子的声音,在你对面坐了下来。
书房里,只剩下你压抑着的、细微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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