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点砸在金属牌上，溅起细小的蓝光。我蹲在便利店后巷的积水里，手指摩挲着那半截断链。雨水顺着沈漪澜的发梢滴落，在她胸前的运动服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"坐标在城西。"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，定位标记在废弃医院的位置闪烁。
她咬住下唇，喉结上下滚动："你确定要去？"
我站起身时膝盖发出闷响："那个实验室三年前就该被查封了。"话音未落，手机突然自动重启，锁屏界面浮现出一行血字——**别相信你看到的。**
沈漪澜抓住我手腕："刚才那栋楼，不是普通的实验室。"她指尖冰凉，"许晚晴的据点被毁得太快了。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去。"
我扯开领口，脖子上的灼痕还在隐隐作痛。那些符号像是烙印，每到夜晚就开始发烫。"所以更得去。"
医院大门在风中吱呀摇晃，铁锈簌簌落在沈漪澜肩头。她摸出一把瑞士军刀，刀刃映出我们苍白的脸。"跟紧我。"
腐臭味扑面而来时，我下意识屏住呼吸。墙皮剥落的"仁爱医院"招牌斜插在地上，青苔爬满"仁"字的最后一笔。走廊尽头传来断续的电流声，像某种生物的心跳。
"小心脚下。"沈漪澜突然拽住我衣袖。手电光柱扫过地面，绿色液体正在瓷砖缝隙里蠕动。我的影子在墙上拉长，与她的身影重叠成诡异的轮廓。
实验室门上的电子锁已经烧毁，沈漪澜用撬棍挑开变形的门缝。霉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瞬间涌出，我扶住墙干呕起来。指尖触到墙上的符号时，视网膜闪过画面——白大褂们围着手术台，台上有个人在尖叫。那些人胸前都别着同样的金属牌。
"林昭！"沈漪澜抓住我肩膀，"别碰那些符号！"
我甩开她的手，继续往里走。陈列架上漂浮着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，玻璃罐表面结着霜花。某本实验记录摊开在桌上，泛黄的纸页记载着"第17号受试体：林昭，初代改造成功"。
"改造？"我声音发颤，"什么改造？"
沈漪澜突然冲过来捂住我眼睛："别看！这些记录会诱发幻觉！"
我掰开她手指，发现她掌心有道新鲜伤口，结痂边缘泛着青紫。"你什么时候受伤的？"
她后退半步，脖颈处的鱼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："刚才跳楼的时候。"话音未落，通风管道传来金属碰撞声。
我将金属牌插入控制台凹槽，全息投影突然展开。画面闪现手术台场景，穿白大褂的人围着不断挣扎的受试者。受试者的脸模糊不清，但胸口别着的金属牌清晰可见。
"三年前那场车祸..."我喉咙发紧，"是回收行动。"
沈漪澜试图拔出金属牌却遭电击，警报红光骤然点亮整个实验室。她手背腾起青烟，我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。
"你非要验证这些疯子的理论吗？"她抓住我衣领怒吼，"你以为自己是谁？救世主？"
机械守卫从天花板降落时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蓝色光芒中看清敌人经络走向，指尖不自觉地划过空气。酸液喷射过来的瞬间，沈漪澜把我推开，她手臂留下焦黑伤痕。
"为什么？"我扶住她摇晃的身体。
"因为..."她咳出一口黑血，"你的眼睛..."
白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："你不过是复制品。"
镜面房间里的无数倒影同时扭动，白影伸手触碰镜面。镜面涟漪状扭曲，映出林昭眼中闪过的瞬间迷茫。所有镜面同时龟裂，发出刺耳嗡鸣。
"跑！"沈漪澜拽着我撞开天窗。爆炸气浪掀翻通风管道时，我回头看了一眼。火光中隐约看见白影站在原地，他胸前的金属牌在烈焰中泛着幽蓝。
我背着沈漪澜从五楼坠下的瞬间，金属牌突然发烫。雨水混着血水淌进衣领，我听到她在耳边轻声说："答应我...别变成他们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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