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气包

他心中升起一阵烦躁。父母明知他志在军营，却硬塞给他这么一个娇气的大小姐，怕是盼着能用婚姻拴住他，让他多回家。

秦水烟不知他心中所想，只觉他那审视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。

她鼓起勇气抬头，对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。

秦水烟“我会尽力做好张家的媳妇。”

她声音依旧轻柔，但眼神坚定。

张凌赫有些意外。

他以为她会哭哭啼啼，或者至少表现出委屈，毕竟被嫁给一个陌生人。但她没有，只是安静地接受了一切，甚至还表示会尽力。

也许，这娇气包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软弱。
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他很快否决了。

大家闺秀他见得多了，表面温顺，实则受不了一点苦。等她在张家住上一段日子，自然就会原形毕露。

张凌赫“睡吧。”

他不再多想，指了指床。

张凌赫“你睡里面。”

秦水烟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挪到了床内侧。她脱下绣花鞋，将双脚收起，整个人蜷缩在床角，尽可能少占空间。

张凌赫看着她的动作，没说什么，吹灭了蜡烛，只留一对红烛继续燃烧。

黑暗中，他躺在外侧，高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半张床。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，但秦水烟依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，以及一种独特的，混合着皂角和阳光的气息，那是他的味道。

沉默在黑暗中蔓延。

秦水烟紧闭双眼，却毫无睡意。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在脑中回放：清晨被拉起来梳妆，父母含泪送别，陌生而仓促的婚礼，还有眼前这个成为她丈夫的陌生男人......

一滴泪无声滑落，浸入枕巾。她急忙擦拭，生怕被他发现。

然而张凌赫早已察觉到身旁细微的动静。他常年训练，耳力极好，那极力压抑的抽泣声在他耳中清晰可辨。

娇气。

他心中评价道。

但还是翻了个身，背对着她。

张凌赫“明天要早起敬茶。”

他硬邦邦地提醒。

哭声戛然而止。

秦水烟咬住下唇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
她知道，从今天起，她不再是秦家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，而是张家的媳妇。眼泪解决不了问题，她必须学会适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。

感受到身旁呼吸变得均匀平稳，张凌赫才缓缓睁开眼。

月光从窗棂洒入，落在秦水烟脸上，照亮她泪痕未干的面颊。睡梦中，她不再强装镇定，微微蹙着眉，流露出些许委屈和无助。

他注视片刻，伸手将她踢开的被子往上拉了拉，动作生硬却轻柔。

果然是个娇气包。他想。然后重新闭上眼睛。

次日清晨，秦水烟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。睁开眼，有一瞬间的迷茫，直到看见身旁陌生的男人面孔，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出嫁。

张凌赫还在睡，冷硬的五官在晨光中柔和了些许，但依旧给人一种不容靠近的气场。她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跨过，生怕惊醒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