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五岁那年的生日,家里被气球和彩带装点得像个小型游乐园。小家伙穿着背带裤,举着刚吹好的泡泡机,在客厅里追着光斑跑,咯咯的笑声像碎玉般散落一地。
他靠在厨房门框上,看着她系着围裙,在蛋糕胚上认真裱花的侧影,忽然觉得时光好像绕了个圈——她专注的神情,和多年前在画室里画水彩时一模一样,只是当年笔下的风景,如今变成了孩子最喜欢的卡通图案。
“爸爸!你看妈妈画的小熊,像不像你上次演的那个角色?”孩子举着泡泡棒,奶声奶气地喊他。
他走过去,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,下巴抵在她发顶,带着笑意应和:“像!妈妈比爸爸画得好。”
她被他闹得手一抖,奶油在蛋糕上歪歪扭扭画出一道线,却也跟着笑起来:“就你会哄人。”
傍晚,孩子睡着后,两人难得有了独处的时间。阳台的吊椅上,他抱着吉他,随意拨弄着和弦,她蜷在他身边,手里翻着一本旧杂志,上面印着他刚出道时的采访。
“那时候记者问你,‘如果不做艺人,想做什么?’”她指着杂志上的文字,抬眼看向他,“你说‘想做个画家,或者开家面包店’。”
他的指尖顿了顿,和弦声也温柔下来:“现在算不算……都实现了一半?”他低头看她,眼里映着阳台小灯的暖光,“画家里有你,面包香里也有你。”
她把杂志合上,放进旁边的收纳箱里——那箱子里装满了他们这些年的“时光碎片”:演唱会的应援灯、她画废的水彩稿、孩子掉的第一颗乳牙、还有他每次出差带回来的、形状各异的石头。
“其实啊,”她忽然侧过身,认真地看着他,“不管你是舞台上的大明星,还是厨房里的笨手笨脚的‘学徒’,在我这里,你都只是……”
她故意拖长了声音,看他眼神里浮起一丝紧张,才笑着接下去:“只是我爱的人而已。”
他被她逗得笑出声,把吉他放在一旁,伸手将她揽进怀里,紧紧抱着,像要把这几年的光阴都揉进这个拥抱里。“真好,”他埋在她颈窝,声音闷闷的,却带着满足的喟叹,“幸好,从山城的少年,到今天的我,身边一直是你。”
晚风吹过阳台,带来楼下栀子花的香气。吊椅轻轻摇晃,像他们初遇时那场不疾不徐的雨。他想起很多年前,自己在日记本里写过的话:“想成为光,照亮自己,也照亮想守护的人。”
如今,他好像终于懂了——最好的光,从不是聚光灯的夺目,而是爱人眼里的璀璨,是孩子笑声里的明亮,是烟火人间里,每一个被温柔接住的、平凡的瞬间。
爱如常春藤,攀着时光的墙,岁岁生长,岁岁如新。而他们的故事,还在这温暖的人间烟火里,继续书写着下一个,又一个,崭新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