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室内,青蘅君望着魏婷婷,眼中满是赞许与感激,缓缓开口:“若是阴铁当真能够被毁,于天下众生而言,实乃天大的幸事。该说感激不尽的,是我们姑苏蓝氏才对。更何况云梦江氏倾力相助,解了云深不知处的困局,轻尘回去之后,定要代我们向枫眠兄转达这份谢意。”
魏婷婷闻言,连忙拱手笑道:“蓝家主放心,小子回去后,必定将您的谢意一字不落地转达给江叔叔。”
青蘅君微微颔首,话锋一转,神色凝重起来:“众世家联合抗温之事,便交由我们云深不知处来牵头筹备。至于寻找并销毁剩余阴铁的事,就托付给你了。对了,轻尘可知,最后一块阴铁藏在何处?”
“潭州莳花女处。”魏婷婷毫不犹豫地答道,语气笃定。她早已知晓原著中阴铁的下落,此刻回答起来自然胸有成竹。
青蘅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随即沉声道:“既然已知阴铁所在,便需尽早着手准备,否则夜长梦多,恐生变数。我让曦臣与忘机随你一同前往潭州,也好有个照应。至于我蓝氏所藏的这块阴铁,便让曦臣和忘机带你去取吧。”
“多谢青蘅君!”魏婷婷起身郑重作揖,“学生告辞。”
蓝曦臣与蓝忘机当即走到魏婷婷身旁,对着主座上的青蘅君与蓝启仁躬身行礼:“父亲/叔父,曦臣/忘机告辞。”
“走吧。”蓝曦臣温和一笑,率先迈步向外走去。魏婷婷与蓝忘机紧随其后,三人并肩而行,脚步轻快地走出雅室,朝着云深不知处的后山方向而去。
夜色中的后山,静谧无声,只有月光透过枝叶洒下的斑驳光影,映照着蜿蜒的石阶。三人一路前行,最终在一面光滑的山壁前停了下来。这山壁看似寻常,与周围的山石并无二致,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,壁面上隐约刻着姑苏蓝氏的卷云纹,显然是一处隐秘之地。
蓝曦臣转过身,对着魏婷婷解释道:“阴铁便藏在此处。这山壁后的寒潭洞,需是我蓝氏族人,且佩戴着抹额方可进入。”
魏婷婷心中了然——她看过原著,自然知晓蓝氏抹额的规矩与这寒潭洞的玄机。她刚想开口说“那便有劳曦臣兄与忘机了”,话还未说完,便见蓝曦臣抬手将自己额间的抹额解了下来。那抹额质地柔软,色如霜雪,其上绣着精致的卷云纹,是蓝氏身份的象征,更是“非命定之人不可触碰”的禁忌之物。
可下一秒,魏婷婷便愣住了——蓝曦臣竟将抹额的一端系在了她的手腕上,另一端则系回了自己的手腕,两人的手腕就这样被一抹雪白连接在一起,近在咫尺。
魏婷婷:“……”
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,无数念头飞速闪过——蓝氏的规矩不是说“抹额不可做他用”“抹额乃尊严所系,非至亲非师长不可触碰”吗?这……这算怎么回事?
魏婷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磕磕绊绊地问道:“那……那个……曦臣兄,这抹额不是……有规矩不能随便……”
蓝曦臣却只是温和一笑,眼底盛着细碎的月光,语气轻缓却坚定:“无妨。眼下乃是关键时刻,些许规矩,不必太过拘泥。”
魏婷婷心里直呼:这样的吗?还能这样?蓝氏的规矩居然还能“不拘泥”?可既然蓝曦臣都这么说了,她一个外人,总不能揪着人家的规矩不放吧?魏婷婷默默点头:“那……那好吧。”
也只有她这般神经大条、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的马大哈,才会真的以为只是“不拘泥规矩”,若是换了旁人,怕是早已心湖荡漾。也正因这份后知后觉,才有了后来诸多不必要的误会。
(读者:你是猪吗?这都看不懂!人家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啊!-_-||)
(魏婷婷: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只是想拿阴铁啊……)
(蓝曦臣:(暗中瞪向读者)滚!我媳妇我乐意宠着!)
(读者:呜呜呜磕到了!但又被虐到了!(๑ó﹏ò๑))
蓝曦臣见她不再纠结,便抬手对着山壁结了个印诀,口中默念咒语。只见山壁上的卷云纹骤然亮起,一道淡蓝色的光门缓缓显现。“可以进去了。”蓝曦臣率先迈步走入光门,魏婷婷手腕被抹额牵着,亦步亦趋地跟上,蓝忘机则紧随其后,目光落在两人相连的手腕上,眸色深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穿过光门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这里竟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寒潭洞。洞内寒气逼人,砭人肌骨,可潭水却潺潺流动,清澈见底,丝毫不见结冰的迹象,不知这潭水最终流向何方。寒潭岸边的石台上,摆放着一架古琴,琴身通体雪白,流光溢彩,琴身上雕刻着精致的姑苏蓝氏家纹卷云纹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
魏婷婷暗自咋舌:“看来现代的物理理论在这个世界完全不管用啊!这里的温度至少零下十度了吧,潭水居然连一块冰渣子都没有,果然是修仙世界,处处透着神奇。”
“我们先上岸。”蓝曦臣说着,率先踏上岸边的石阶,魏婷婷与蓝忘机紧随其后,齐声应道:“好。”
上岸后,蓝曦臣看向蓝忘机,语气郑重:“忘机,这是蓝翼前辈遗留的古琴‘问灵’,你可用它问灵,探寻阴铁的具体位置。”
蓝忘机点头应下,走到石台前,缓缓坐下。他身姿挺拔,白衣映着潭水的波光,宛如画中之人。只见他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覆在琴弦上,指尖微动,清脆悠扬的古琴声便在洞内缓缓响起。琴声空灵婉转,带着一丝探寻之意,在空旷的寒潭洞内回荡,与潺潺的潭水声交织在一起,别有一番意境。
魏婷婷站在一旁,听得有些发懵。她对音律本就不感兴趣,对古琴更是一窍不通,唯独当年因为魏无羡喜欢吹笛,她才陪着一起学了吹笛,勉强能吹出几首曲子。此刻站在原地,只觉得双腿发酸——大半夜忙着攻破温氏的包围圈,之后又在雅室与青蘅君、蓝启仁议事,连片刻的休息都没有,早已累得不行。
站着实在太累,魏婷婷眼珠一转,便想找个地方坐下。她扯了扯手腕上系着的抹额,示意蓝曦臣低头——两人手腕相连,蓝曦臣站着,她若是坐下,手腕就得高高抬起,实在不舒服。她目测蓝曦臣身高至少一米九,自己坐着抬头看他,手腕肯定要受罪。
蓝曦臣感受到手腕上的拉扯,低头看向她,温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累了,想坐下歇会儿。”魏婷婷小声说道,语气带着几分疲惫。
蓝曦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,连忙点头:“哦,好。”
两人便在潭边的石阶上席地而坐,也顾不得地上是否干净——此刻身心俱疲,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。魏婷婷用手撑着下巴,本想闭目养神片刻,缓解一下疲惫,可连日的奔波与熬夜实在让她撑不住,不知不觉间,竟靠着蓝曦臣的肩膀睡了过去,连蓝忘机的古琴声何时停止都未曾察觉。
再次睁眼时,窗外的天已经亮了,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魏婷婷动了动身子,只觉得身旁似乎靠着一个人,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,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,瞬间清醒过来——竟是蓝曦臣!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魏婷婷惊得猛地坐直身子,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她慌忙爬起身,目光一扫,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——自己的手腕上,竟然还缠着蓝曦臣的抹额!而且那抹额被睡得皱皱巴巴的,一看就是被她折腾的,毋庸置疑。
魏婷婷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,连忙伸手将那皱巴巴的抹额解下来,小心翼翼地递向蓝曦臣,声音都有些发虚:“曦……曦臣兄,这个……你的抹额……”
蓝曦臣却没有接,只是淡淡开口:“这里是寒室。”
魏婷婷讪讪地收回手,将抹额胡乱塞进怀里,心里暗自嘀咕:“肯定是蓝曦臣觉得抹额皱了,不整齐,所以才不接的。等会儿洗干净熨平整了,再还给人家吧,毕竟是蓝氏的宝贝,可不能弄坏了。”
她一边想着,一边慌忙从床上爬下来,手忙脚乱地找鞋子穿,嘴里还不停念叨着:“曦臣兄,其实你昨天完全可以叫醒我的,而且也没必要把我带到寒室来啊,云深不知处那么多客房,随便找一间放我进去就行了……”
她光顾着低头穿鞋,嘴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,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蓝曦臣脸色已经越来越黑,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——他好心将她带回自己的寒室照料,她倒好,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嫌弃寒室,还想着去客房?
就在蓝曦臣即将忍不住开口时,魏婷婷突然“呀”的一声怪叫,猛地蹦了起来,惊得蓝曦臣都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蓝曦臣连忙问道,生怕她出了什么事。
魏婷婷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,一脸懊恼:“光顾着说别的了,阴铁呢?昨天拿到阴铁了吗?你看我这记性,居然睡了一整晚,连正事都忘了!”
偏偏她此刻还有一只鞋子没穿好,单脚站在地上,身体东倒西歪的,模样狼狈又滑稽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洒脱模样。
蓝曦臣看着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,先前积攒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,忍不住失笑。他上前一步,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,无奈道:“先把鞋穿好,别急。”
“哦哦,好!”魏婷婷连声应道,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伸手扯住蓝曦臣的衣袖稳住身形,踮着脚颠了好几下,才总算把鞋子穿好。
她站稳身子,立刻抬头追问:“阴铁到底拿到了没?没出什么岔子吧?”
蓝曦臣看着她急切的模样,眼底满是温柔,笑着点头:“拿到了,放心吧。”说着,他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卷云纹的乾坤袋,递到魏婷婷面前,“阴铁就放在这里面。”
魏婷婷接过乾坤袋,只觉得入手微沉,心中一喜,当即一蹦三尺高,兴奋地喊道:“太好了!这下离毁掉所有阴铁又近了一步!”
蓝曦臣望着她雀跃的模样,眼中笑意更浓,轻声说道:“先前还觉得轻尘与无羡性子迥异,不似兄妹,如今看来,倒是十足十的相像——这般鲜活跳脱的模样,才是最真实的你。若是能天天见到这样的你,该多好。”
魏婷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整个人都尬在了原地。她刚才一时得意忘形,竟在蓝曦臣面前露出了本性——可蓝曦臣说到底也只是个将近二十岁的小伙子,自己的灵魂却是三十多岁的“老阿姨”,被他这么一说,怎么听都觉得有种“老阿姨装嫩”的既视感,简直尴尬得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!
魏婷婷连忙打哈哈,试图蒙混过关:“哈哈……是吗?肯定是曦臣兄你看错了!刚才那个蹦蹦跳跳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呢?一定是我刚睡醒,脑子不清醒,胡言乱语呢!那个……我要去洗漱了,一会儿不是还要下山去潭州找最后一块阴铁吗?可不能耽误了正事!”
说罢,她不等蓝曦臣回应,便慌里慌张地朝着门外窜去,脚步飞快,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。
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蓝曦臣无奈地摇了摇头,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。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间——那里空空的,还残留着抹额的触感。他轻声呢喃:“轻尘,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……”
而逃出门外的魏婷婷,靠在走廊的柱子上,拍着自己的胸口,大口喘着气。她一边喘,一边暗自庆幸:“还好跑的快,不然真的要尴尬死了!不行不行,以后一定要注意,不能再在蓝曦臣面前露出本性了,太丢人了!”
她定了定神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便朝着洗漱的地方走去—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最后一块阴铁,至于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,还是先抛到一边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