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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公子，当日……当日确实有些异常。”那军官压低声音，面色紧张，“在长公主殿下出事前约半个时辰，我们小队曾被临时调离崖边区域，说是西边林区发现猛兽踪迹，需要增援。但等我们赶到，却什么都没发现。等我们再回防时，就……就出事了。”

顾清辞眼神锐利如刀：“调令是谁下的？”

“是……是副统领王猛王大人下的命令。”

王猛，兵部尚书王崇明的远房侄子，而王崇明，是三公主慕容琳的外祖父。

一条线索，隐隐指向了三皇子一系。

“还有，”军官补充道，“事后清理现场，有兄弟在距离陷坑不远处的草丛里，捡到了这个。”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、已经被踩变形的黄铜物件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特殊的香料气味。

顾清辞接过那物件，仔细端详。那并非宫中或军中之物，更像……某种特制的薰球或者机关零件上的一部分。这气味，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。

“此事，还有谁知晓？”

“除了卑职和捡到东西的那名兄弟，再无他人。卑职深知事关重大，不敢声张。”

顾清辞将黄铜物件紧紧攥在手心，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。他沉声道：“看好你手下的人，今日之言，出你之口，入我之耳，绝不可再传第六人。后续若有发现，直接报于我知。”

“卑职明白！”

军官悄然离去。顾清辞独自坐在密室中，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铜件，眼中风暴凝聚。琳儿……还有她背后的王家！果然是他们吗？

但这证据，还远远不够。王猛完全可以推脱是正常调度，这铜件更是无法直接指向任何人。

他需要更多，更确凿的证据。而且，他内心深处，还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——事情，或许并非如此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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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茫山，另一处隐秘的山谷。

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正在溪边取水。他身姿挺拔，动作间带着一种与山野村民格格不入的优雅与利落。正是化名“白砚”隐居于此的北境世子，萧煜。

一名做猎户打扮的心腹悄然而至，低声道：“世子，京中消息，昭华长公主坠崖，搜寻多日无果，朝廷已默认其罹难。二皇子、三公主一系活动频繁。另外，我们的人在赵家村附近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踪迹，似乎……不止我们在暗中查访。”

萧煜舀水的动作微微一顿，清俊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复杂。慕容瑾……那个在宫宴上曾有过一面之缘、惊才绝艳的女子，竟就这般香消玉殒了？

他抬眼望向赵家村的方向，眼神深邃。赵家村……那个救了他的老猎人所在的村子。最近村里似乎来了个外人，还是个“失忆”的女子……

“加派人手，留意赵家村的动向，特别是那个新来的女子。但切记，不可打扰村民，亦不可暴露身份。”萧煜淡淡吩咐，声音清冷，“至于京城那边……让他们争去吧。北境，静观其变。”

“是。”

心腹退去。萧煜独立溪边，山风拂动他的衣袂。这大周朝堂的水，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而那个偶然听闻的“失忆”女子，不知为何，竟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在意。

山雨欲来风满楼，而这深山之中，似乎也并非净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