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命令式的口吻。舒杳没有动，只轻声道：“多谢殿下关怀，臣女并未饮酒。”

礼泰嗤笑一声，自己端起那盏汤，一饮而尽，随即重重将汤盏顿在桌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在静夜里格外刺耳。“没饮酒？那为何脸色如此苍白？是被九弟吓着了，还是……做贼心虚？”

他一步步逼近，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，将舒杳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。“韦舒杳，本王不喜欢绕圈子。告诉本王，你与礼治，在廊下说了什么？”

果然是为了此事。舒杳心念电转，知道此刻任何隐瞒或狡辩都可能激怒这头雄狮。她抬起眼，目光清澈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坦然：“九殿下只是提醒臣女，宫中耳目众多，行事需谨慎，莫要行差踏错，以免……惹火烧身。”

她将礼治的警告，巧妙地转化为一种看似关心的提醒，模糊了其中针对礼泰的锋芒。

“惹火烧身？”礼泰重复着这四个字，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，“他是在说本王是火？”他伸手，这次没有捏她下巴，而是用指尖轻轻划过她光滑的脸颊，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评估意味，“就算是火，也是能让你韦家浴火重生的涅槃之火！礼治那点温水，煮得死青蛙，却救不了将倾的大厦！”

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，与他话语中的冷酷形成鲜明对比。舒杳强忍着偏头躲开的冲动，身体微微僵硬。

“殿下雄才大略，臣女深知。”她稳住声音，“只是，九殿下之言，亦不无道理。树大招风，如今臣女与韦家已置身漩涡中心，一举一动皆在旁人眼中。四殿下厚爱，是韦家的机遇，却也可能是……催命的符咒。若因臣女之故，致使殿下与九殿下兄弟失和，乃至引得朝堂非议，陛下不悦，那臣女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。”

她以退为进，将可能的冲突和后果摊开来说，既表明了自己的担忧，也隐含地提醒礼泰，过度逼迫她，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。

礼泰的手顿住了，他眯起眼睛，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子。她明明处于绝对的弱势，却总能在他雷霆万钧的气势下，找到缝隙，发出自己的声音。她不像那些只会瑟瑟发抖或谄媚逢迎的女子，她有一种内在的韧性和……智慧。

“你是在教训本王？”礼泰语气危险。

“臣女不敢。”舒杳立刻低头，“臣女只是……不想成为殿下的负累。”她抬起眼，眸中水光潋滟，带着一丝真实的脆弱与恳求，“殿下，韦家如今如履薄冰，舒杳更是战战兢兢。求殿下……给舒杳，也给韦家，一点喘息之机。账本已交，韦家的生死荣辱，皆系于殿下之手，殿下又何须……急于一时？”

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，既点明了韦家（包括她）的困境和对他形成的依赖，又委婉地请求他不要将她逼得太紧，以免适得其反。

礼泰沉默了。他盯着舒杳看了许久，那目光锐利如刀，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伪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