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·寿宴

“小姐，您笑什么呀？”春桃见她嘴角带笑，忍不住问。

“没什么。”沈语把瓷瓶放在桌上，看着药汤里浮着的红枣，轻声说，“就是觉得……这药汤，比我想的甜些。”

春桃笑着点头：“那是自然，张院判特意加了红枣呢！小姐快喝了，喝完歇会儿，晚上奴婢给您用驱寒膏搓手。”

沈语点点头，捧着药汤小口喝着，暖意在喉咙里漫开，顺着身子往下走，连带着心里也暖融融的。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，檐角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。

半个月后——

沈语正在吃药，院外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，带着点急切：“语儿身子好些了吗？我有要事跟你说。

沈语赶紧放下药碗，刚要起身，沈渊已经掀了帘子进来，身后还跟着个捧着锦盒的婆子。

见沈语脸色好了些，沈渊先松了口气：“刚从宫里得了信，再过半月就是太后寿宴，陛下吩咐了，让咱们沈家也准备个节目——说是……太后听说你救了荣安，还懂些哄孩子的法子，想让你在寿宴上露一手，讨个喜。”

“讨喜？”沈语愣了愣，脑子里瞬间闪过幼儿园的“六一”汇演，她从前最擅长排小节目，儿歌联唱、绘本情景剧，孩子们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，最能暖场子。可这是太后寿宴，规矩多，她那些“幼师招式”，能行吗？

沈渊点了点头，示意婆子打开锦盒，里面放着两匹水绿色的软缎，还有一套绣着缠枝莲的素色宫装：“陛下还特意让人送了料子来，说让你挑件舒服的衣裳穿，不必穿得太拘谨。”

他看了看沈语，语气里带着点复杂，“语儿，为父知道你刚回来没几天，不想掺和这些。可陛下这份心思……你得接住。只是寿宴上的节目，你可得好好琢磨，别出岔子。”

沈语看着锦盒里的料子，指尖拂过软缎的纹路，心里又想起了燕绥之，他连她穿不惯拘谨衣裳都考虑到了？还是说，他只是随口一提，没别的意思？可不管怎么说，这节目是太后和他都记着的事，她不能搞砸。

“父亲，我知道了。”沈语定了定神，抬眼看向沈渊，“您别担心，我心里有谱。”

沈渊见她应得干脆，倒放下些心，又叮嘱了几句“别累着”“有需要就跟府里说”，才带着婆子离开。

屋里又静下来，春桃凑过来，有点担心：“小姐，寿宴上的节目可不好弄，那些贵女们不是弹琵琶就是跳惊鸿舞，您……您要弄什么呀？”

沈语没说话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廊下那些还没拆封的赏赐箱子，忽然想起荣安郡主那天在湖边笑哈哈的模样，太后疼荣安，寿宴上若是能让荣安开心，太后自然也会喜欢。

她从前带孩子们排过一个《百子贺春》的小节目，不用复杂的乐器，就用铃铛、拨浪鼓当伴奏，孩子们穿着小袄子，蹦蹦跳跳地唱童谣，再配上几个简单的手势，热闹又不张扬。

“春桃，”沈语忽然转头，眼睛亮了亮，“你去打听打听，荣安郡主这几日在宫里做什么？还有，能不能找几个年纪小、性子活泛的官家小姐，最好是荣安认识的——我想排个小节目，得有人搭把手。”

春桃虽没明白沈语要做什么，但见她有了主意，赶紧应着：“哎，我这就去！正好我认识府里二房的小丫鬟，她家小姐才六岁，跟荣安郡主一起在宫里上过几天课，熟得很！”

春桃跑出去后，沈语重新拿起桌上的白瓷瓶，指尖摩挲着瓶身——穿越前，她总在放学路上跟着学长燕绥之，看他背着书包走进图书馆，看他在操场边给同学讲题，却从没敢跟他说过一句话。

现在，另一个“燕绥之”就在她眼前，还一次次记着她的小事，哪怕只是出于对“救了荣安的姑娘”的关照，也让她想好好把这件事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