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谣唱到最后一句，沈语轻轻摇响银铃，六个孩子齐刷刷举起手里的帕子兔子，朝着太后的方向弯了弯腰——荣安弯得太急，差点栽倒，还是沈语伸手扶了她一把，惹得殿内宾客都笑出了声。
笑声里没有嘲讽，只有纯粹的暖意。太后笑得眼角都起了细纹，招手让荣安过去，伸手摸了摸她手里的帕子兔子：“这兔子叠得真俊，是你沈姐姐教的？”荣安点点头，把兔子递到太后手里，脆生生说：“是！沈姐姐还教我们叠小鸭子、小花猫，说都是给奶奶的寿礼！”
说着，她从怀里掏出个绣着寿桃的小锦袋，一股脑倒出好几只帕子小动物，有歪着耳朵的猫，有翘着尾巴的鸭，还有朵叠得皱巴巴却很认真的桃花——都是孩子们这几日排练间隙，跟着沈语一点点叠出来的，指尖沾了浆糊，边缘还留着小小的指纹印。
太后拿起那只皱巴巴的桃花，是陆锦糯叠的，花瓣歪歪扭扭，却看得出来叠时很用心。她抬头看向沈语，语气里满是温和：“沈丫头，费心了。这些小玩意儿，比那些金的玉的，看着舒心多了。”
沈语刚要躬身回话，就见太后身边的嬷嬷端着个锦盒过来，递到她面前：“太后赏的，说是给姑娘和孩子们的玩意儿。”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六串小巧的银锁，锁身上刻着“长喜乐”三个字，还有一叠绣着兔子的帕子——想来是太后见孩子们喜欢叠帕子，特意让人准备的。
孩子们眼都亮了，荣安拉着沈语的衣角小声问：“姐姐，我们能要吗？”沈语笑着点头，帮她们把银锁一一戴在脖子上，指尖碰到李糯微凉的小手时，还轻声说：“慢慢戴，别慌。”
殿内的气氛越发暖了，有宾客笑着说：“这节目好，不闹腾，还讨喜，比看那些规规矩矩的舞有意思多了。”也有人看向沈语，眼神里少了先前的打量，多了几分认可——谁也没料到，这个刚从外府回来、还救过荣安的沈家三小姐，竟能用这么简单的法子，把太后哄得这么开心。
沈语牵着孩子们退到殿边，刚站定，春桃就悄悄凑过来，递上一杯温茶：“小姐，您刚才唱得真好，太后笑了好多次呢！”沈语接过茶，小口啜着，目光不自觉往燕绥之的方向飘——他还坐在太后身边，正听太后说着什么，手里拿着一只帕子兔子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兔子的耳朵，像是在琢磨叠法。
没过多久，寿宴的流程转到赏宴环节，太监们端着精致的点心果品分送到各桌。沈语正帮荣安剥着一颗蜜饯莲子，忽然听见太监唱喏：“陛下赏——沈三小姐，白玉暖手炉一座，云纹锦缎两匹；诸小公子小姐，点心匣子各一。”
捧着赏赐的小太监走到面前，白玉暖手炉触手温凉，炉身上刻着细密的缠枝纹，正是她前几日排练时，随口跟春桃提过“夜里备课手冷”的样式。沈语心里一动，抬头看向燕绥之——他刚好也望过来，四目相对时，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，还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，像是在说“合心意吗”。
荣安抱着点心匣子，拆开一块芙蓉糕递到沈语嘴边：“姐姐吃！陛下哥哥特意让御膳房做的，说你喜欢甜的！”沈语咬了口糕，甜香漫在舌尖，比那日喝的药汤更甜，也比穿越前学长偷偷放在她桌洞里的奶糖更暖。
她忽然想起，排练时荣安总说“要让陛下哥哥也尝尝沈姐姐做的梨膏糖”，想来是那丫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，又跟燕绥之说了。
寿宴过半，宾客们开始相互敬酒，沈语不好掺和，便带着孩子们在偏殿的小桌旁吃东西。荣安吃得满脸都是糖霜，沈语拿帕子帮她擦着脸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，转身就见燕绥之走了过来，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，却不冲人。
“陛下。”沈语赶紧起身行礼，孩子们也跟着规规矩矩站好，只有荣安扑过去抱住他的腿：“陛下哥哥，沈姐姐教我们叠的兔子，你喜欢吗？”
燕绥之弯腰摸了摸荣安的头，目光落在沈语身上，语气比在正殿时更温和：“免礼吧。方才看你们排练的鼓点，倒是别致，是谁教你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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