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侦探社的皮质转椅上，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得能勇志的照片。屏幕上的男人侧脸冷硬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照片里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张力。三天前的巷口之吻像场荒诞的梦，唇上残留的温度却真实得让我心跳加速。
“金姐，查到了。”实习生小林推开门，把一沓文件放在我面前，“得能勇志，日籍，表面身份是‘东京商事’的外贸顾问，实际隶属于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，代号‘孤狼’。”
我挑眉，指尖在“孤狼”两个字上顿了顿。难怪他身上总有种孑然一身的冷意。“他最近在忙什么？”
“盯梢我们国内一家生物科技公司，好像在抢一份基因序列的机密文件。”小林压低声音，“而且……他好像知道我们在查他了。昨天有人试图黑进我们的系统，被技术部拦下来了。”
我靠在椅背上，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有意思，猎物开始反击了。
晚上九点，“深渊”酒吧的霓虹灯准时亮起。我换了件黑色西装外套，里面是件低领白衬衫，踩着高跟鞋走进酒吧时，余光瞥见吧台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得能勇志今天没喝酒，面前放着杯冰水，指尖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敲击着，节奏快得有些焦躁。他没穿衬衫，换回了那身做旧牛仔外套，小臂上的擦伤已经结痂，露出道浅粉色的疤痕。
我走到他身边，拉开椅子坐下，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：“得能先生，或者我该叫你……‘孤狼’？”
他敲击杯壁的动作猛地停下，抬眼看向我，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缩成针尖：“你调查我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我笑了笑，“金晨晞，私家侦探，受雇调查一位‘外贸顾问’的真实身份。没想到运气这么好，钓到条大鱼。”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没说话，只是把冰水往旁边推了推，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。
“别这么紧张，”我往前凑了凑，香水的木质调在我们之间弥漫开，“我对你们的情报不感兴趣，我只想知道，你那天为什么要吻我？”
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，别开脸的动作快得有些狼狈：“酒后失态。”
“哦？”我拖着尾音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放在吧台上的手背，“可我记得，你那天没喝多少。”
他猛地抽回手，力道大得让我指尖一麻。“金小姐，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我们不是一路人，你最好收手。”
“收手？”我笑出声，“我金晨晞接的单子，还从没半途而废过。更何况，”我凑近他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，“跟间谍谈恋爱，听起来就很刺激。”
他的身体瞬间僵住，猛地转头看我，眼神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酒吧的门被推开，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，目光在吧台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我们身上。得能勇志的眼神骤然变冷，伸手扣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：“跟我走。”
我没反抗，任由他拉着我穿过舞池。那两个西装男果然跟了上来，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近。
“他们是谁？”我压低声音问。
“内阁情报调查室的‘清道夫’，负责处理麻烦。”他的声音里没了平日的冷硬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别回头，跟紧我。”
他带着我钻进员工通道，后门通往一条狭窄的暗巷。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，腐臭味混着夜色扑面而来。得能勇志把我推到一个垃圾桶后面，自己则靠在墙壁上，从牛仔外套里摸出把黑色的折叠刀。
“待在这里，别出声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。
我没听话，反而从包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物件——是个微型干扰器。“对付跟踪，我也有我的办法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没等他反应过来，我已经按下了干扰器的开关。巷口传来几声咒骂和手机信号中断的杂音，那两个西装男显然跟丢了。
得能勇志看着我手里的干扰器，眼神复杂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“我说了，私家侦探。”我收起干扰器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不过偶尔也接接‘清道夫’的生意。”
他沉默了，靠在墙上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。巷口的路灯透过垃圾的缝隙照进来，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，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着脸的间谍，也有普通人的疲惫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？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沙哑。
“因为，”我走到他面前，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，“我对你很感兴趣，得能先生。或者说……‘孤狼’。”
他的呼吸猛地一滞，低头看着我，眼神深不见底。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加密号码。他接起电话，用日语快速说了几句，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听筒。
挂了电话，他揉了揉眉心：“我得走了。”
“去哪里？”我问。
“处理点私事。”他避开我的目光，“你……自己小心。”
我看着他转身要走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抓住了他的手腕。他的皮肤很冷，带着夜晚的潮气，手腕上的筋络在我指尖下微微跳动。
“得能勇志，”我叫他的名字，第一次这么直接，“你到底有没有真心过？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身体僵在原地。过了很久，他才缓缓转过身，低头看着我，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“金晨晞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碎了什么，“我们是敌人。”
“敌人就不能有真心吗？”我仰着头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。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忽然伸出手，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。他的指尖很凉，带着点粗糙的质感，却意外地温柔。“别再跟着我了，”他的声音哑得厉害，“对你没好处。”
说完，他猛地甩开我的手，转身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。巷口的风灌进来，吹得我有些冷。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回到侦探社时，已经是深夜。小林还在加班，看见我回来，连忙递上杯热咖啡：“金姐，查到了，得能勇志今晚要去的地方，是城西的废弃工厂，好像跟那份基因序列有关。”
我接过咖啡，指尖传来暖意。废弃工厂……听起来就很适合上演间谍片。
“备车，”我放下咖啡杯，站起身，“我们去城西。”
小林愣了一下：“金姐，我们真的要跟过去？他可是间谍。”
“放心，”我笑了笑，眼里闪过一丝兴奋，“我有分寸。而且……我很好奇，‘孤狼’的私事，到底是什么。”
车子驶离侦探社，汇入深夜的车流。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得能勇志的照片。这场间谍与侦探的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而我有种预感，我们之间的关系，绝不会仅仅是敌人那么简单。
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，像头蛰伏的巨兽。我让小林把车停在远处，自己则摸出望远镜，观察着工厂的动静。
没过多久，我就看见得能勇志的身影出现在工厂门口。他穿着黑色的作战服，脸上戴着面罩，手里拿着把消音手枪，动作利落得像只真正的狼。
我看着他潜入工厂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。得能勇志，你到底在密谋什么？而我，又该站在哪一边？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条匿名短信，只有简单的两个字：“小心。”
我看着屏幕上的短信，忽然笑了。看来，这场游戏里，不止我一个人在布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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