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风穿过锈蚀的窗户，发出像哭嚎似的呜咽声。我蹲在工厂外的杂草丛里，指尖攥着夜视望远镜，镜片里清晰映出得能勇志的身影——他已经摘了面罩，作战服的拉链拉开半截，露出里面黑色的速干衣，正贴着墙壁往厂房深处移动，脚步轻得像片落叶。
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是小林按约定送来的装备。我接过装有微型摄像头的钢笔和信号追踪器，低声嘱咐：“在车里等我，一旦看到红光闪烁，立刻报警。”小林脸色发白地点点头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把钢笔别进西装内袋，猫着腰绕到工厂侧门。生锈的铁门没锁，轻轻一推就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我屏住呼吸，等了几秒，确认厂房内没有异动，才闪身进去。
厂房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，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，昏黄的光线下，废弃的机器像巨大的骨架矗立着。我贴着机器的阴影往前走，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——那是钢笔摄像头传输的实时画面。
突然，前方传来压低的说话声。我立刻停下脚步，透过机器的缝隙望过去，只见得能勇志正站在一个铁制货架前，对面站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，手里拿着个黑色的U盘，显然就是那份基因序列的载体。
“钱呢？”灰色风衣男人的声音带着警惕。
得能勇志没说话，从背包里掏出个黑色的皮箱，打开后露出一沓沓现金。“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。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右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。
我心里一紧，正准备按下钢笔上的录音键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——是那两个“清道夫”！他们居然也跟来了，正悄无声息地往这边靠近，手里的消音手枪已经上了膛。
我来不及多想，抓起旁边一根生锈的铁棍，猛地朝其中一个“清道夫”砸过去。铁棍砸在他的肩膀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男人闷哼一声，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。另一个“清道夫”反应极快，转身就朝我开枪，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，打在身后的机器上，溅起一串火花。
“谁？！”货架前的两人同时转头，灰色风衣男人脸色大变，抓起U盘就要跑。得能勇志眼疾手快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，将他按在货架上，声音里满是戾气：“想跑？”
就在这时，被我砸中的“清道夫”已经爬了起来，捡起地上的枪，对准了得能勇志的后背。我心里一急，顾不上危险，冲过去一把抱住得能勇志的腰，将他往旁边一拉——子弹“噗”地一声打在货架上，震得几罐废弃的油漆罐滚了下来。
得能勇志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，愣了一秒，随即反应过来，反手将我护在身后，对着那两个“清道夫”开枪。消音枪的声音很轻，却精准地击中了其中一人的膝盖，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。另一个“清道夫”见状，转身就往厂房外跑，得能勇志没追，而是转头看向我，眼神复杂得让我心跳加速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气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我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，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钢笔：“来看‘孤狼’先生做生意啊。”
没等他说话，被按在货架上的灰色风衣男人突然挣扎起来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，朝得能勇志的胸口刺去。我眼疾手快，一把推开得能勇志，自己却被匕首划到了胳膊，鲜血瞬间渗了出来，染红了白色的衬衫。
“晨晞！”得能勇志低吼一声，眼神瞬间变得猩红，一拳打在灰色风衣男人的脸上，将他打倒在地，随后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，手铐“咔嗒”一声锁在了他的手腕上。
他转身看向我，目光落在我流血的胳膊上，眉头皱得紧紧的。“你疯了？”他的声音里满是责备，却伸手小心翼翼地拉起我的胳膊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我忍着疼，笑着说，“你不也一样，明知是陷阱，还要来。”
他没说话，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，蹲下身帮我处理伤口。他的指尖很凉，却很稳，消毒水擦在伤口上时，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，他的动作立刻放缓了，眼神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？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。
“因为……”我低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，“我不想你死。”
他的动作猛地一顿，抬头看向我，瞳孔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泛着浅光。我们对视了几秒，厂房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，还有远处风吹过窗户的呜咽声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钢笔突然发出红光——是小林在提醒我，警察快到了。我心里一急，推开得能勇志：“快走，警察来了！”
得能勇志却没动，反而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。“跟我走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我不能走！”我挣扎着，“我是侦探，我得留在这里作证。”
“你留在这里只会有危险！”他的语气变得急躁起来，“那些‘清道夫’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我看着他，“你走了，他们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，眼神里满是挣扎。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警笛声，越来越近。他咬了咬牙，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U盘，塞到我手里：“这个你拿着，比你想象的更重要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我愣了一下。
“别问，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，“好好保管，等我来找你。”说完，他松开我的手，转身就往厂房深处跑，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。
我握着手里的U盘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警笛声越来越近，我连忙把U盘塞进内袋，捡起地上的钢笔，装作刚赶到现场的样子，迎向门口的警察。
录完口供时，天已经蒙蒙亮了。我走出警局，小林连忙跑过来：“金姐，你没事吧？得能勇志他……”
“他走了。”我打断他，摸了摸内袋里的U盘，“我们先回侦探社。”
回到侦探社，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，看着手里的U盘。这个小小的黑色物件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？得能勇志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？还有他看我的眼神，那些复杂的情绪里，到底有没有一丝真心？
我打开电脑，插入U盘，却发现需要密码。我尝试了各种可能的密码，都提示错误。就在我烦躁地抓着头发时，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条匿名短信，只有一串数字：“200815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200815……这是什么日子？我试着把这串数字输入密码框，U盘竟然打开了。里面除了那份基因序列的文件，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，名字是“晨晞”。
我的心跳瞬间加速，颤抖着点开文件夹，里面竟然是我的照片——有我在咖啡馆画画的样子，有我在侦探社工作的样子，甚至还有我上次在巷子里帮他处理伤口的样子。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行小字，记录着拍摄的时间和地点。
我看着这些照片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原来，他早就注意到我了，甚至比我注意到他还要早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，还是那条匿名短信，只有一句话：“下一个月圆之夜，老地方见。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，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。得能勇志，你果然没让我失望。
这场间谍与侦探的游戏，还远远没有结束。而我有种预感，下一次见面，我们之间的关系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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