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午后，阳光像是被筛子滤过，碎金似的透过雕花窗棂，在地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宋亚轩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，指尖捻着一本烫金封面的旧相册，正一页页慢悠悠地翻着。相册纸页带着岁月的微涩，翻动时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，像在诉说着旧时光的故事。
忽然，他的指尖顿住，目光落在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上，随即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来。照片上是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，左边那个梳着利落短发，脸蛋圆滚滚的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，正是年少时的自己；右边那个身形颀长，正低头专注地往画板上添着什么，侧脸的线条已经初见如今的轮廓——是刘耀文。
“你看你看！”宋亚轩扬了扬手里的相册，声音里带着雀跃的笑意，“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画的肖像，当时把我画成了圆脸！腮帮子鼓得跟含了颗糖似的，现在看也太傻了。”
刘耀文刚从厨房端来两杯温热的蜂蜜水，闻言走过来，在他身边席地而坐，目光落在照片上。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：“那时候刚学素描没多久，握笔都还抖呢。本来想把你画得精神点，结果炭笔没控制好，把脸颊的阴影涂重了，倒显得脸圆了。”
他说着，自然地伸出手，揉了揉宋亚轩柔软的头发，指尖带着刚洗过杯子的湿润凉意。“不过现在不一样了，”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，“现在画得可好了，比例准得很。”
宋亚轩仰头看他，午后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眼里，像是揉进了一把碎星，亮晶晶的：“那你现在再给我画一张？就画我现在这个样子。”他说着，还故意挺了挺脊背，试图摆出一个“成熟稳重”的姿势，却因为太过刻意，显得有些憨态可掬。
“好啊。”刘耀文几乎没有犹豫，爽快地应了下来。他起身把蜂蜜水放在旁边的矮几上，转身走向书房——那里常年放着他的画板和画具。木质地板被他踩出轻微的声响，很快，他抱着一块半开的画板回来，手里还拿着一筒削好的炭笔和一块干净的橡皮。
宋亚轩立刻乖乖地挪到沙发上坐好，学着杂志上模特的样子，单手撑着下巴，微微侧着脸，自以为摆了个“帅得不动声色”的姿势。可刘耀文刚把画板架在膝头，拿起炭笔准备勾勒轮廓，他就忍不住动了——先是觉得脖子有点酸，悄悄转了转；接着又觉得手指摆放的位置不太自然，偷偷换了个姿势；最后索性忍不住，眼睛瞟向刘耀文手里的笔，好奇地问：“是不是很难画？我是不是该换个姿势？”
“别动。”刘耀文无奈地停下笔，炭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。他抬眼看向宋亚轩，眼底带着点纵容的笑意，“再动就把你画成扒着沙发的小猴子，毛茸茸的那种。”
“才不会呢。”宋亚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，却还是乖乖坐好，只是肩膀依旧绷着，显然没完全放松下来。他忽然想起什么，眼睛一亮，又开口道：“对了，你还记得吗？那次学校艺术节，你把我画的那幅《窗台的向日葵》拿去参展，结果居然得了一等奖！我当时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，在床上滚来滚去，差点把床板压塌了。”
刘耀文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，笔尖悬在半空。阳光透过他的发隙落在纸上，映出细碎的光斑，他的眼底漾起温柔的涟漪，像是投入了石子的湖面：“记得。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，声音都在抖，说‘耀文你快看校园网，我们得奖了’，结果话没说完就开始哭，又哭又笑的，跟个小疯子似的。”
“那不是太激动了嘛！”宋亚轩脸颊微红，小声辩解，“那是我第一次画画得奖，还是你帮我报的名……”他说着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，随即又抬眼看向刘耀文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：“你当时……把我的画拿去参展，心里在想什么呀？”
刘耀文抬眸，目光穿过午后的阳光，直直落在宋亚轩的脸上。他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握着炭笔，细细描摹着宋亚轩微垂的眼睫、挺直的鼻梁，还有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。画室里很静，只有炭笔划过画纸的“沙沙”声，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停下笔，目光认真而专注，像是在描摹一幅最珍贵的画作：“在想，这么好的画，不该被藏起来。也在想……画这幅画的人，眼睛里有光，得让大家都看看。”
宋亚轩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，像被夕阳吻过的云霞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发现心跳得太快，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。阳光透过窗棂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将那份突如其来的心动，映照得清清楚楚。
刘耀文看着他泛红的脸颊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，握着炭笔的手又动了起来。这一次，宋亚轩没有再动，只是静静地坐着，感受着午后的阳光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，还有对面那个人专注的目光。
画纸上，少年的轮廓渐渐清晰，眉眼弯弯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，背景是洒满阳光的窗台，几株向日葵开得正好，像极了当年那幅得奖的画。
午后的时光过得很慢，慢到足够将这份藏在画里的温柔，一点点刻进彼此的心里。有些感情，就是这样在不经意的瞬间，悄然生长，温柔了岁月，也温暖了往后漫长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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