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,如同最致命的瘟疫,迅速在残存的咒术师之间蔓延。绝望如同实质的阴霾,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最强的支柱崩塌了,战斗还有什么意义?
临时指挥车内一片死寂,伊地知洁高脸色惨白,几乎握不住通讯器。连一直在后方提供情报支持的星野晴都突然吐血,更增添了不祥的气息。
然而,星野在短暂的崩溃后,用力抹去了脸上的血与泪。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。五条悟被封印是无可挽回的“果”,但她前期的所有铺垫,正是为了应对这个“果”之后,更加惨烈的局面。
她强忍着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剧痛,重新构筑起几乎溃散的【心象回廊】。五条悟的“消失”留下了巨大的空洞,但其他那些熟悉的、挣扎求存的光芒,依然在黑暗中闪烁,需要她的指引。
“伊地知先生!”她的声音透过通讯符传来,虽然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计划进入第二阶段!按照五条先生事先预定的备用方案执行!联络京都校,请求紧急支援!所有外部待命人员,全力接应突围人员!”
她的话如同强心剂,让陷入混乱的后方指挥系统重新找到了主心骨。伊地知立刻反应过来,是啊,五条先生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不留后手?他立刻按照星野的指示行动起来。
而星野,则将她全部的精力,投入到了对战场细节的微操之中。她知道原著中那些惨烈的伤亡点,她要利用前期布下的所有棋子,去尽可能地扭转。
“娜娜明!你左前方建筑三层有狙击型诅咒师!伏黑君的玉犬已从右侧牵制,请立刻从左侧楼梯间突破!”她精准地报出七海建人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威胁。
七海闻言,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改变行动路线,果然避开了致命的冷枪,同时与伏黑惠的式神形成了有效的配合。
“虎杖君!真人的领域有缺陷,注意他左手凝结的咒力!钉崎,用你的共鸣术式攻击他右后方那片扭曲的空间,那是他领域的节点!” 她将感知到的、真人领域最细微的波动传递过去。
虎杖和钉崎虽然不明所以,但对星野的信任让他们本能地执行。钉崎野蔷薇全力一击,果然撼动了真人的领域,为虎杖创造了宝贵的攻击机会,虽然未能重创真人,却成功救下了险些被领域吞噬的几位术师。
“伏黑君!东南方向二百米,有大量幸存者被困在坍塌的超市地下车库,通道被咒灵阻塞,需要你的领域清场!”
伏黑惠咬牙,再次展开不完整的【嵌合暗翳庭】,以极快的速度清除了通道障碍,为救援赢得了时间。
星野晴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,在混乱的棋盘上,调动着每一个可用的棋子,进行着精妙的配合与救援。她前期的所有努力在此刻显现出效果:
因为她的提醒,五条悟在战斗初期对封印类咒具保持了更高警惕,虽然未能避免被封印,但似乎略微拖延了过程,并更早地重创了几名敌方关键战力。
因为灰原雄存活,七海建人心态更稳,战斗决策更为冷静有效。
因为与星野的羁绊更深,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战斗意志更为坚韧,配合也更为默契。
因为她提供的关键情报和微观调度,避免了多名原著中本应牺牲的龙套咒术师的死亡,钉崎野蔷薇也因及时的支援和提醒,避开了导致她重伤濒死的致命攻击,虽然依旧负伤,但保住了性命和战斗能力。
战局,依旧惨烈。咒术师方损失惨重,普通人伤亡数字触目惊心。但是,因为星野这只蝴蝶的拼死振翅,这场风暴的破坏力,被硬生生地削弱了一成。
这一成,代表着数十上百条生命的延续,代表着未来反击火种的留存。
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,残存的咒术师们终于在京都校的接应下,陆续从化为废墟的涩谷突围而出时,每个人都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失去同伴的悲痛。
星野晴瘫坐在指挥车的角落里,【心象回廊】过度使用的反噬让她头痛欲裂,精神濒临枯竭。她浑身冰冷,身体因为脱力和情感的过度透支而微微颤抖。
但是,当她透过车窗,看到相互搀扶着走来的、浑身浴血却眼神依旧燃烧着火焰的虎杖、伏黑、钉崎,看到虽然疲惫却依旧活着的七海建人,看到那些她依稀记得名字、本应死去的面孔时,一股微弱的暖意,还是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起来。
她改变了。虽然未能阻止最大的悲剧,但她确实地,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一些重要的东西。
虎杖悠仁一眼就看到了车内的星野,他挣脱了搀扶,踉跄着跑过来,隔着车窗,看着里面那个脸色苍白、仿佛一碰即碎的女孩,眼圈瞬间红了。
“星野姐……”他声音哽咽,“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
星野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疲惫,却无比真实的、带着安慰意味的微笑。
“欢迎回来,虎杖君。”
风暴暂时平息,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和无尽的悲伤。但希望的火种,并未熄灭。在狂澜中闪耀的微光,将指引着幸存者们,在接下来的漫漫长夜里,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