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完成的告白

意识到自己心意的黄子弘凡，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既兴奋又忐忑的状态。他精心策划着下一次的见面，想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，将那份积攒已久的心意说出口。

他选在了他们第一次“正式”约会的河边。同样的夕阳，同样的微风，他希望在这里，开启他们之间新的篇章。

他提前踩了点，选了一处相对安静、视野极佳的位置，甚至偷偷练习了无数遍早已写好的腹稿。

当天下午，他开车去接林柚。林柚今天穿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，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，整个人像一株清新的植物。黄子弘凡看到她时，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好几拍，耳边的背景音乐瞬间变成了激昂而紧张的进行曲前奏。

“今天…很漂亮。”他有些紧张地赞美道。

林柚微微一愣，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，轻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她能感觉到他今天有些不同，眼神格外明亮，也…格外专注在她身上。

河边的景色依旧很美。夕阳将天空和水面渲染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。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走着，聊着些轻松的话题，但黄子弘凡的紧张感却越来越明显。

他几次欲言又止，手心里甚至沁出了薄汗。那首在他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的“告白奏鸣曲”，此刻却像是卡了壳的唱片，找不到起始的音符。

林柚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。他今天的话比平时少，眼神却总是胶着在她身上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、滚烫的情绪。她内心的背景音乐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期待，旋律变得有些迟疑和迂回。

走到他选定的那个位置，黄子弘凡停下了脚步。河面波光粼粼，对岸的城市华灯初上，构成了一幅绝美的背景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转过身，面对林柚。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，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
“林柚。”他叫了她的名字，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低哑。

林柚的心猛地一跳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。他的眼睛在夕阳的余晖下，像是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，专注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似乎…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。

“我…”他刚开口，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却猛地响了起来，尖锐地划破了此刻旖旎而紧张的氛围。

是黄子弘凡的工作手机。他皱了皱眉，本想挂断，但瞥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经纪人的，而且持续不断地响着，显示着事情的紧急。

“抱歉。”他带着歉意看了林柚一眼，走到旁边接起了电话。

林柚看着他接电话的背影，刚刚提起来的心缓缓落了下去，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放松，而是一种空落落的失望，以及一丝被打断的烦躁。她转过身，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，内心那首原本带着期待的乐章，此刻变得有些杂乱无章。

黄子弘凡的电话打了好几分钟。他再走回来时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和一丝无奈。

“对不起，林柚。公司那边有个突发状况，需要我马上过去处理一下。”他的语气充满了懊恼。

酝酿了许久的告白气氛被彻底破坏，那个最重要的句子，终究没能说出口。

林柚看着他，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失落，点了点头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：“工作要紧，你先去忙吧。”

回程的路上，气氛有些沉闷。黄子弘凡几次想开口，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而林柚则望着窗外，心里乱糟糟的。她不确定自己是庆幸那个可能改变关系的时刻被打断，还是…在遗憾它的未能发生。

车停在公寓楼下。黄子弘凡解开安全带，看向林柚，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歉意和不甘。

“今天…对不起。”他低声说。

“没关系。”林柚摇摇头，也解开了安全带，“你快去吧，别耽误正事。”

她准备下车，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。

他的掌心温热，带着一丝薄汗。林柚身体微微一僵，却没有立刻挣脱。

黄子弘凡看着她，目光深邃，里面翻涌着太多未竟的话语。最终，他只是紧了紧握住她的手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：

“有些话，我下次一定会说。等我。”

说完，他松开了手，眼神坚定。

林柚的心因他这句近乎承诺的话而再次剧烈跳动起来。她没有回应，只是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转身下了车。

走进单元门，她还能感觉到手腕上残留的、他掌心的温度，以及耳边回荡的那句“等我”。

这一次，被打断的告白，像一首未完的序曲，反而让接下来的发展，充满了更多不确定的、令人心动的可能。她知道，有些东西，已经避无可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