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不能,你不能认输!
冉亦安猛地抬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那枚蛇形戒指被她从指根硬生生扯了下来。银质的边缘刮过指腹,留下几道红痕,渗出血珠,她却浑然不觉。戒指被,蛇头的桔梗花像是生了刺,一下下扎着皮肉,疼得她指尖发麻。
“莱昂纳多,”她的声音抖得厉害,却字字清晰,像淬了冰的刀子,“我不想这样,我要走!”
戒指被她狠狠砸向对面的落地窗,银链撞上玻璃,发出刺耳的脆响。蛇身与桔梗的纹路在灯光下裂开一道狰狞的缝,像她此刻被撕裂的理智。
莱昂纳多脸上的温柔瞬间碎裂,灰蓝色的眸子翻涌着骇人的风暴,像是被触怒的猛兽。他弯腰捡起戒指,指腹摩挲着那道裂痕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。“冉亦安,”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“你的底线就是把我禁锢在你所谓的乌托邦吗?”冉亦安后退一步,脊背撞在冰冷的书架上,书脊硌得后背生疼,她却挺直了脊梁,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告诉你,我不是你养的宠物,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‘保护’!”
“禁锢?”莱昂纳多低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戾气,他猛地逼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,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,“我为你铲掉蒂姆那个隐患,为你挡下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子,为你把所有想动你的人都碾碎——在你眼里,这些就只是‘禁锢’?”
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冉亦安疼得闷哼一声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。“你以为你的自由很值钱?”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,带着烟草和雪松混合的味道,此刻却只剩冰冷的恶意,“没有我,你一年前早在雨林里就被那些觊觎幽冥草的人分尸了!你以为你那个蠢货爸爸的实验室为什么能安安稳稳?那是我用三个港口的利益换来的!”
冉亦安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爸爸的实验室……她一直以为是靠着研究成果争取到的资助……
“你看,”莱昂纳多看着她震惊的眼神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“你早就活在我的掌控里了,宝贝不要想离开,你走不掉”
“你卑鄙!”冉亦安抬手去给了他一巴掌,指甲划过他的脸颊,留下几道血痕。
莱昂纳多没躲,反而低笑了两下,任由那道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蔓延开。他抓住她的手腕,反剪到身后,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。“卑鄙?”他俯身,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,带着危险的磁性,“比起让你离开我身边的风险,这点卑鄙算什么?”
他突然低头,狠狠咬在她颈间的动脉上,齿尖刺破皮肤,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冉亦安疼得浑身痉挛,像只被抓住的幼兽,发出压抑的呜咽。她能感觉到他的牙齿在皮肤上厮磨,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,仿佛要在她身上刻下永恒的印记。
“放开……放开我……”她的声音破碎不堪,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,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背上,滚烫的温度却没能焐热他冰冷的指尖。
莱昂纳多终于松开嘴,看着她颈间那片刺目的红痕,眼底闪过一丝猩红的满足,随即又被更深的偏执覆盖。“我说过,想走可以,除非我死。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可我死了,你觉得那些被我压下去的豺狼虎豹,会放过你这个‘莱昂纳多的软肋’吗?”
冉亦安猛地一怔,这句话像冰水浇在她头上,让她瞬间清醒。是啊,他说得对。经过昨晚的派对,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莱昂纳多放在心尖上的人,也知道她是能刺痛他的软肋。如果她真的离开了,那些恨他入骨的人,怎么可能放过她?
可就算这样,她也不要被这样囚禁!
“那我也认了!”她猛地抬起头,眼里含着泪,却亮得惊人,“我宁愿被他们撕碎,也不想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!莱昂纳多,你这种爱,比毒药还恶心!”
“恶心?”莱昂纳多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痛,他猛地将她掼在沙发上,力道之大让她脑袋撞在扶手上,眼前一阵发黑。他转身走向书房角落的暗柜,手指在密码锁上飞快地按动,厚重的柜门“咔哒”一声弹开,里面赫然放着几条粗细不一的铁链,末端挂着精致却冰冷的金属项圈和手铐,银质的链条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
冉亦安看着那些东西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心脏,让她几乎窒息。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下意识地想往后缩,却被沙发扶手挡住了去路。
莱昂纳多拿起一条最重的铁链,链条拖在地上,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。“既然宝贝不听话,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那就别怪我用些你很讨厌的办法了。”
他走到沙发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冉亦安,眼底没有一丝温度。“我给过你机会的,安安。”他蹲下身,轻轻吻过她脸上的泪痕,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,“是宝贝自己不要。”
冉亦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底那片疯狂的占有欲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,无比恐惧。“莱昂纳多,你疯了……你真的疯了……”
“是宝贝忘了,我本来就是疯子。”他低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偏执,“从两年前在雨林里,看到你蹲在我旁边给我敷药,阳光洒在你头发上像撒了金粉的那一刻起,我就疯了!”
他猛地抱起她,将她放到床上,膝盖抵住她的大腿中间,让她无法挣扎。冉亦安尖叫着去踢他,去抓他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,留下几道血痕,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,只顾着手里的动作。
冰冷的金属项圈被强行套在她纤细的脖颈上,锁扣“咔哒”一声扣紧,瞬间勒得她呼吸一滞。项圈内侧的花纹硌着皮肤,像条毒蛇缠绕着她的喉咙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疼痛。
“不要……求求你……不要……”冉亦安终于崩溃了,眼泪汹涌而出,混合着绝望的呜咽,“莱昂纳多,我错了,我不走了,你放开我好不好?求你了……”
她的求饶却像火上浇油,让莱昂纳多眼底的偏执更盛。“现在知道求我了?”他拿起铁链的另一端,走到墙角的铁环前,“晚了。”
铁链被牢牢锁在铁环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拉了拉链条,确认锁死,才转过身看着她。长度刚好够她在卧室周围活动,门都碰不到,像只被圈养的宠物。
冉亦安瘫在沙发上,脖颈间的铁链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,每一声都像在凌迟着她的尊严。她看着那条冰冷的铁链,突然觉得无比荒谬,又无比绝望。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,竟然用这种方式将她困住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眼泪模糊了视线,“莱昂纳多,我真是后悔在雨林救了你……”
莱昂纳多看着她苍白的脸,看着她脖颈上因挣扎而泛起的红痕,看着她眼底那片破碎的绝望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,想把她抱进怀里,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的,可理智告诉他不能。
一旦松开,她就会像受惊的鸟一样,头也不回地飞走。
他不能失去她。
“因为我不能没有你。”他硬起心肠,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睛,声音冷得像冰,“什么时候想通了,什么时候会乖乖待在我身边,我再解开。”
冉亦安看着他冷漠的侧脸,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,心底最后一点希冀也彻底熄灭了。她猛地抓起身边的台灯,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砸过去。台灯撞在墙上,玻璃罩“哗啦”一声碎裂,碎片溅落在地。
“我就算死,也不会求你!”她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决绝的恨意,“莱昂纳多,我恨你!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!”
莱昂纳多的背影僵了一下,肩膀微微颤抖,却没有回头。他拉开卧室的门,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,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。“随你。”他丢下两个字,转身走出去,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,落锁的声音“咔哒”一声,像重锤敲在冉亦安心上,将她彻底关在了这片绝望的牢笼里。
门关上的瞬间,冉亦安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。她蜷缩在沙发上,脖颈间的铁链勒得她生疼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滚落,滴在冰冷的金属链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,又迅速被冰冷的金属吸干。
她不是不怕,只是无法接受这样被强制的“爱”。
他的偏执,他的霸道,他那以保护为名的囚禁,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困在中央,让她窒息,让她绝望。她想起外面世界的阳光,想起实验室的伙伴,想起小时候小叔叔温暖的笑容,那些自由而温暖的画面,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。
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直到喉咙发疼,眼睛干涩,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明明灭灭,像她此刻的心情。脖颈间的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发出细微的“哗啦”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她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项圈,指腹触到内侧刻着的细小纹路,仔细一摸,竟然是她的名字缩写。这个发现让她胃里一阵翻涌,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。他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得如此周到,他到底预谋了多久?
一间暗房里,莱昂纳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。他在监控里能清晰地听到和看到里面压抑的哭泣声,听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,听到她嘶哑的恨意,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,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哥特站在不远处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这二十八年何曾看过自家老板这副模样,他上次还骗自己说对这个女人只是利用,结果自己今天用了这么偏激的办法来公布这个女人,唉,他欲言又止。“老板,”他犹豫了很久,还是忍不住开口,“一个女人而已,这样会不会太……”
“滚开!”莱昂纳多打断他,眼眶发红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按我说的做,加强庄园的守卫,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,她…也别想飞出去!”
“是。”哥特不敢再多说,转身退了下去。
暗房里只剩下莱昂纳多一个人,冰冷的墙壁吸走了他身上的温度,却无法冷却他心底的燥热和恐慌。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疯狂,很混蛋,可他没有别的办法。他试过温柔,试过放手,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离开,可能会遇到危险,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偏执。
他掏出烟盒,点燃烟,一支接一支,一盒烟就这么抽完了,但是他还是没有感觉放松一点。他将烟盒扔在地上,转身走向卧室对面的房间——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,能透过单向玻璃看到卧室里一切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,但是清晰地映出书房里的景象。屏幕上,冉亦安蜷缩在沙发上,像只被遗弃的小猫,肩膀微微耸动,显然还在哭。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,脖颈间的铁链格外刺眼。
莱昂纳多坐在屏幕前的椅子上,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里的身影,眼底翻涌着痛苦、偏执和浓浓的占有欲。他就这样看了一夜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屏幕里的人终于累得睡着了,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,像是在做什么噩梦。
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她的脸,动作温柔得不像话。“安安,”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,“等你接受我,不离开我,乖乖待在我身边,我就一定把链子解开,好不好?”
可屏幕里的人不会回答他,只有那条冰冷的铁链,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,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偏执和这场注定痛苦的囚禁。
冉亦安醒来时,天已经大亮了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斑,落在她脸上,有些刺眼。她动了动,脖颈间传来一阵刺痛,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。
铁链还牢牢地锁在脖颈上,提醒着她如今的处境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手腕上还有昨晚挣扎留下的红痕,和那枚戒指刮出的伤口。
卧室的门被推开,佣人端着早餐走了进来,看到沙发上的冉亦安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,却不敢多问,只是将早餐放在茶几上,低声说了句“冉小姐请慢用”,就匆匆退了出去。
冉亦安看着桌上精致的早餐,却一点胃口都没有。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,离开那个疯狂的男人。
她站起身,拖着铁链在卧室里走动。铁链很长,足够她走到书架前,走到窗边,却始终逃不出这个范围。她走到窗边,试图推开窗户,却发现窗户早就被从外面锁死了,玻璃是为了防弹特制的,坚硬得很。
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。她靠在窗边,看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,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莱昂纳多,我真后悔啊……
而此刻的莱昂纳多,正站在单向玻璃后,看着屏幕里那个绝望的身影,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,烫到了手指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知道,这场用铁链维系的羁绊,注定会让两人都遍体鳞伤。
可他别无选择。
只要能留住她,哪怕万劫不复,他也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