恋爱第一天，从一碗滚烫的豆浆开始。
虞星晚捧着一次性碗，指尖被烫得发红，却舍不得放下。
"慢点。"沈砚接过碗沿，用吸管搅出漩涡，"63℃才入口。"
她低头啜饮，甜味在舌尖炸开，像某种确认键被按下——
"已确认：恋爱模式启动。"
旧城区筒子楼，四楼走廊的感应灯时亮时暗。
两间相邻房门同时打开，一张粉色兔子贴纸"啪"地贴在63号门牌旁。
顾雪砚叉腰宣布："从今天起，这里是'63℃公寓'！"
陆星野把"乐队招募"海报贴在楼道口，"先赚房租，再谈理想。"
沈砚负责算账：
- 房租：1500/月（两间合并，房东算友情价）
- 伙食：30/人/天
- 恋爱经费：？
他在"？"后面画了一颗小星星，"预算随心跳浮动。"
恋爱守则第一条：约会不能花大钱，但要花心思。
清晨5:10，第一班2元公交车。
车窗开着，风把沈砚的T恤吹得鼓起，他单手抓住吊环，另一只手被虞星晚揣在口袋里——
"怕你飞走。"她笑。
终点是城市边缘的废弃铁轨，两旁开满野蔷薇。
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只一次性胶片相机，"合照留念，第一张。"
快门"咔嚓"，光线穿过镜头，在底片上留下63%的曝光。
恋爱经费+8元，照片价值：无价。
恋爱守则第二条：一起打工，一起数钱。
"63℃乐队"首场路演，地点：地铁口。
设备：二手电子琴+木吉他+便携式音箱，总计花费612元。
琴键由沈砚负责，木吉他归陆星野，顾雪砚当主唱，虞星晚负责沙锤+收钱。
牌子手写：
"点歌2元，原创5元，情侣对唱8元，上限63℃"
傍晚6点，人潮涌出闸机。
《小星星变奏曲》前奏响起，顾雪砚开口的第一句，就有女生驻足。
2元、5元、10元……铁盒里的硬币渐渐堆成小山。
最后一首，沈砚突然把麦克风递给虞星晚："点一首我们的。"
她愣住，"我不会唱。"
"哼节拍就行。"
于是，地铁口回荡着一段63bpm的简单节奏：
"咚——哒——咚——哒"
没有歌词，却引得所有情侣跟着踩拍子。
收工数钱：共计126元，刚好是63×2。
沈砚把两张皱巴巴的5元纸币叠成心形，塞进她手心："恋爱经费，官方发放。"
恋爱守则第三条：吵架不能超过63分钟。
第一次分歧来自一碗香菜。
虞星晚爱吃，沈砚闻到就想吐。
"不行，恋爱也要有人权。"
"那你自己炒一盘不带香菜的。"
"锅都洗了，很麻烦。"
"我炒。"
她转身进厨房，热油爆香蒜末，香菜在锅里翻滚。
沈砚站在门口，鼻尖皱起，却默默把窗户打开。
63分钟后，两盘菜端上桌——
一盘香菜炒蛋，一盘清炒蛋。
他夹了一口清炒蛋，含糊道："下次，我提前把香菜挑出来。"
虞星晚笑得比香菜还绿："成交。"
恋爱守则第四条：共享耳机，共享心跳。
夜晚，屋顶。
老式随身听只能单边耳机，两人肩并肩，一人一只。
A面最后一首，是《小星星变奏曲》的爵士改编，63bpm。
星星眨眼，耳机线缠住手指，像一条不肯解开的命运。
沈砚忽然开口："如果以后有钱，我们买台钢琴。"
"放哪？"
"放屋顶，加装防盗网。"
"不会扰民？"
"那就白天弹，晚上盖被子。"
她笑倒在他肩上，耳机脱落，音乐漏进夜色。
"沈砚。"
"嗯？"
"其实我更喜欢耳机，一人一边，像分半颗心。"
他没说话，只是把耳机重新戴回她左耳，右耳留给自己。
心跳在鼓点外，悄悄对齐：63。
恋爱守则第五条：见家长前，先见朋友。
廉价咖啡馆，风扇吱呀转。
顾雪砚托腮，一脸姨母笑："坦白从宽，第一次接吻什么时候？"
虞星晚咬着吸管："还……还没。"
"嘶——浪费我表情。"
陆星野挑眉："沈砚，你是不是不行？"
沈砚把杯垫折成飞机，精准命中他额头："行与不行，都63℃恒温。"
话落，他侧头，在虞星晚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。
像盖章，像承诺，像呼吸。
顾雪砚捧脸尖叫："我嗑到真的了！"
恋爱守则第六条：存第一张共同存折。
银行柜台，小姐姐微笑："请问开户金额？"
沈砚把一只铁盒放上柜台，"126元，零头不算。"
小姐姐愣住："确定？"
虞星晚补充："确定，密码630630。"
存折打印出来，户名：沈砚&虞星晚
她指着括号："这个符号，像把我们圈在一起。"
他把存折收进钱包最里层："以后，每赚一笔，都存63%进来。"
"那剩下的37%呢？"
"买豆浆、油条、车票——还有香菜。"
她笑到弯腰，鼻尖撞在他肩窝，闻到淡淡的柑橘香。
恋爱守则第七条：记录第63天的日出。
第63天，4:47AM，江堤。
胶片相机还剩最后一张。
镜头里，沈砚从背后环住她，下巴搁在她肩窝，手指交叠在她心口。
快门"咔嚓"定格。
底片洗出来，右上角曝光过度，像一颗小小的太阳。
她在照片背面写：
"第63天，心跳63，确认喜欢。"
他把照片夹进钱包，与存折重叠。
"以后，每63天，拍一张。"
"拍到老？"
"拍到存折爆满，拍到香菜绝种。"
午夜，63号房。
空调停止运转，窗口吹进自然风。
沈砚把风扇调到最低档，声音像远处潮汐。
虞星晚窝在薄被里，听他在耳边数拍子——
"一、二、三……六十三。"
数到63，他低头吻她额心。
"晚安，女朋友。"
"晚安，男朋友。"
风扇继续转，心跳慢慢对齐。
63次/分，真实且滚烫。
——第十一章·终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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