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周末,天气晴好,微风拂面。田雷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小型的便携烧烤炉,兴致勃勃地提议去江边公园的指定区域烧烤。
“能行吗你?”郑朋对此表示怀疑,看着田雷摆弄那些炭火和烤架,眉头微蹙。他印象里田大少爷可不像是擅长这种事的。
“瞧不起谁呢?”田雷挑眉,手里动作没停,虽然看上去有点笨拙,但架势倒是摆得挺足,“等着吃就行,保证给你伺候得明明白白。”
结果到了地方,生火就成了第一道难关。田雷对着那堆黑乎乎的炭块鼓捣了半天,烟熏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,火苗却始终蔫头耷脑。
郑朋抱着手臂站在一边,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,忍不住开口,带着点嫌弃:“你到底行不行?不行我来。”
“男人不能说不行!”田雷抹了把额头的汗,脸上还沾了点黑灰,嘴硬道,“马上就好!这是技术性调整!”
郑朋翻了个白眼,但还是蹲下身,拿起旁边的扇子,对着炉子轻轻扇风。他的动作比田雷细致得多,火势眼看着就旺了一些。
田雷眼睛一亮,立刻凑过去,脑袋几乎要搁到郑朋肩膀上,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廓:“还得是我家月月,真厉害。”
“少来这套,”郑朋用手肘把他推开一点,但嘴角微微弯了一下,“离远点,热死了,而且你丑到我了。” 指的是田雷脸上的黑灰。
田雷也不恼,嘿嘿笑着,就着郑朋扇出来的旺火,开始手忙脚乱地往上放肉串和鸡翅。油滴到炭上,激起噼里啪啦的响声和更大的烟。
“哎呀!糊了糊了!”田雷一惊一乍地翻动着快变成黑炭的鸡翅。
“翻面!快翻面!”郑朋在一旁看得着急,忍不住指挥。
“知道知道!你别吵,影响我发挥!”
一番鸡飞狗跳的操作后,第一批成品勉强出炉。卖相实在不敢恭维,不是焦了就是没熟透。
田雷拿起一串自己都觉得磕碜的鸡翅,犹豫了一下,递到郑朋嘴边,眼神有点心虚:“那个…月月您先尝尝?外表不重要,内在…可能也不错?”
郑朋看着那黑乎乎的玩意儿,一脸抗拒,但在田雷那双写满“快夸我”的期待眼神注视下,还是勉为其难地张开嘴,小心地咬了一小口。
“…怎么样?”田雷紧张地问。
郑朋面无表情地嚼了几下,艰难咽下去,然后抬眼看他,缓缓道:“田栩宁,你是想谋杀我吗?”
田雷:“……” 他立刻把鸡翅拿回来自己咬了一大口,果然又苦又柴还夹生。“呸呸呸…失误!纯属失误!下一批肯定好!”
看着他懊恼又认真的样子,郑朋没忍住笑出声。他拿过田雷手里的烤串,把他赶到一边:“起开,笨手笨脚的,还是我来吧。”
田雷乐得清闲,干脆搬了小马扎坐在旁边,美其名曰“学习”,实则就是光明正大地盯着郑朋看。
郑朋挽起袖子,露出白皙的手腕,动作意外地熟练,翻面、刷酱、撒料,有条不紊。暖黄的炉火映着他认真的侧脸,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,看起来格外生动。
田雷看着看着,又有点心痒难耐。他拿起一瓶冰水,拧开,递过去:“月月,喝口水。”
郑朋正忙,头也没抬:“放那儿吧。”
田雷却没放下,而是直接把瓶口凑到了他嘴边。郑朋愣了一下,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很舒服。
“怎么样?老公服务周到吧?”田雷收回水瓶,笑得贼兮兮的。
郑朋没好气地瞪他,把一串刚烤好、滋滋冒油的牛肉串直接塞进他嘴里:“吃都堵不住你的嘴!”
田雷被烫得龇牙咧嘴,却心满意足地大口嚼起来,含糊不清地夸:“唔…好吃!月月你真贤惠!”
后面的烧烤过程顺利多了。郑朋主要负责烤,田雷就负责吃、投喂郑朋、以及不间断的“语言骚扰”。
“月月,这个玉米好了没?”
“没。”
“月月,我想吃那个蘑菇。”
“自己拿。”
“月月,你烤东西的样子真好看。”
“…滚。”
阳光、微风、食物炙烤的香气、以及身边人絮絮叨叨又充满活力的存在,让这个下午变得格外惬意。
吃饱喝足,收拾残局。田雷主动包揽了洗刷的活儿,虽然弄得满地是水,但态度积极。郑朋就坐在旁边的野餐垫上,看着他在夕阳下手忙脚乱却又格外认真的背影,心里那片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回去的路上,两人都吃得有点撑,慢悠悠地走着。田雷的手又不安分地勾住了郑朋的手指。
“下次还来不?”田雷问。
“看你表现。”郑朋语气淡淡,手指却悄悄回勾住了他的。
“那我必须表现好啊,”田雷得寸进尺地变成十指紧扣,“争取下次把我们月月伺候得舒舒服服的,只会说‘好’和‘还要’。”
郑朋耳根一热,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指:“…田栩宁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
田雷吃痛地“嘶”一声,却笑得更加灿烂,把他的手握得更紧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握的手晃啊晃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烧烤的烟火气,和一种名为“陪伴”的温暖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