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婉柔被禁足后,将军府再无人敢对这门婚事说三道四。萧老夫人亲自过问婚期,选定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,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。
将军府的聘礼流水般送入回春堂,绫罗绸缎、金银珠宝自不必说,还有萧彻特意让人搜罗的各地珍稀药材,堆满了半间屋子。林老大夫看着这些,捋着胡须笑道:“清欢,你这是嫁了个将军,顺带还给医馆添了个药材库啊。”
苏清欢红着脸,心里却甜得像浸了蜜。她也没闲着,亲手缝制了几双布鞋,又配了些调理身体的药膏,作为回礼送往将军府。萧彻收到时,拿着那双针脚细密的布鞋,翻来覆去地看,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,连赵武都打趣他:“将军,您这鞋怕是舍不得穿吧?”
婚期越近,长安城里的喜庆气氛越浓。百姓们都盼着看这位能融化冷面将军的医女,究竟是何等模样。
成婚那日,天刚蒙蒙亮,苏清欢就被师妹们从床上拉起来,梳洗打扮。铜镜里的少女,眉如远黛,眸若秋水,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,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她肌肤胜雪,发间那支玉兰玉簪被换成了凤冠,流苏摇曳,更添几分妩媚。
“师姐,你真好看!”小师妹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苏清欢摸着发烫的脸颊,心里既紧张又期待。她不知道,此刻的将军府里,萧彻正穿着大红喜服,对着铜镜整理衣襟。向来沉稳的他,指尖竟有几分微颤,赵武在一旁笑道:“将军,您今天比打了胜仗还紧张呢。”
萧彻瞪了他一眼,却没反驳。是啊,娶她为妻,可比打赢一场仗更让他心神激荡。
吉时一到,迎亲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来到回春堂前。萧彻骑着高头大马,一身红袍,更显英气逼人。他翻身下马,亲自走到门口,接过苏清欢的手。
当他的指尖触到她的掌心时,两人都微微一顿,相视而笑,眼中的情意无需言说。
苏清欢盖上红盖头,在萧彻的牵引下,踏上了花轿。十里红妆,鼓乐喧天,长安的百姓沿街围观,纷纷送上祝福。花轿里,苏清欢捏着衣角,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,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怦怦直跳。
拜堂仪式在将军府的正厅举行。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,看着一对新人,笑得合不拢嘴。随着司仪的唱喏,苏清欢与萧彻并肩跪下,拜天地,拜高堂,最后夫妻对拜。
当红盖头被挑开的那一刻,四目相对,时光仿佛静止。萧彻看着眼前的新娘,眼波流转,顾盼生辉,只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,都不及她此刻的笑容。苏清欢望着他,英气的眉眼间满是温柔,让她瞬间安下心来。
婚宴开了整整一百桌,朝中官员、军中同僚、街坊邻里,来了满满一院子。萧彻向来不善饮酒,却被轮番敬酒,喝得满脸通红,却始终紧紧牵着苏清欢的手,生怕她被人挤到。
苏清欢虽有些拘谨,却应对得体,为他挡了不少酒,轻声道:“少喝点,伤身体。”
萧彻看着她关切的眼神,心里暖暖的,凑到她耳边低声道:“没事,今日高兴。”
宴席过半,萧彻才得以带着苏清欢回到新房。房间里布置得喜气洋洋,红烛高照,映着满室的温馨。萧彻关上门,转身看着苏清欢,眼神灼热。
“清欢。”他轻声唤她。
“嗯。”苏清欢低下头,脸颊绯红。
他一步步走近,轻轻握住她的手,指尖摩挲着她腕上的银镯,那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。“从第一次在巷口见你,我就没想过,有一天能这样握着你的手,让你成为我的妻。”
苏清欢抬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,那里只有她的身影。“萧彻,遇见你,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。”
萧彻俯身,轻轻吻上她的额头,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。“往后余生,我定护你一世安稳,不让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红烛摇曳,映着相拥的两人,将影子投在墙上,缠绵悱恻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与烛火交相辉映,温柔而静谧。
这一夜,没有了医馆的药香,没有了军营的肃杀,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,在彼此的温暖中,许下一生的诺言。
苏清欢靠在萧彻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轻声道:“萧彻,以后你的伤,都由我来治;你的家,我来守。”
萧彻收紧手臂,将她拥得更紧:“好。我的战场,为你护;我的余生,与你度。”
红烛燃了一夜,直到天明才渐渐燃尽,却仿佛照亮了往后无数个日夜。医女的温柔与将军的铁血,终究在这盛世长安里,谱写出最动人的篇章。往后岁月,无论是柴米油盐的平淡,还是风雨同舟的考验,他们都会携手同行,不离不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