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的手指还扣着苦无，血顺着刀柄往下滴。
静音冲进焦土时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她没说话，挥手让医疗班抬担架上前。
两名忍者靠近想拿走武器，夜猛地一挣，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。
“让他拿着。”纲手靠在断墙边，左手垂着，声音很轻，“现在别碰他。”
静音点头，指挥人把两人抬上担架。
夜被翻过身时闷哼一声，肩背伤口裂开，血浸透了残破的披风。
纲手那边也不好，手腕被骨链绞得皮肉翻卷，指节发紫。
担架抬起来的时候，夜的手还在动，指尖蹭到地上的碎石。
静音走在旁边，看见他嘴唇开合，听不清说什么。
直到纲手伸手拍了下他手臂，低声说：“放下……我们活着。”
夜的手指这才松开，苦无掉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特级创伤室的灯亮着。
静音一进门就启动查克拉扫描仪。
蓝光扫过两人的身体，投影屏上立刻跳出红色警报。
“活性骨晶残留。”她盯着数据，“已经侵入经脉，开始侵蚀细胞。”
旁边的实习忍者问：“用常规净化术吗？”
“不行。”静音摇头，“上次的药剂对变异毒株无效，现在每分钟都在恶化。”
她快步走到角落的金属柜前，输入密码，取出一个透明容器。里面是淡灰色的液体，漂浮着细小的光点。
“换方案。”她说，“进音波共振净化舱。”
机器启动后发出低频嗡鸣。
夜被推进去时仍在颤抖，眉头皱得很紧。
护士想给他注射麻醉剂，针头刚碰到皮肤，他的手臂突然发力，把人推开。
“他抗拒外部干预。”静音看着监控，“神经系统在预警，不能强行镇定。”
她拿起记录板快速写了几行字，转身走向实验台。
桌上放着一支骨笛，表面刻着细密纹路。
这是她早年研究音律疗法时做的工具，后来声带受损，只能靠震动发声。
这次不一样。
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溶液，倒进一个小碟。
液体呈浅蓝色，里面有微弱的电流闪动。
“雷遁导体。”她低声说，“夜之前留下的样本。”
骨笛浸入溶液三秒后取出。她把它贴在唇间，闭眼，用喉部肌肉控制震动。
第一声响起时，仪器指针剧烈跳动。
那不是普通的音波。
频率刚刚好卡在药剂分子共振点上。
原本无色的液体瞬间泛起绿光，像是被点燃的星火。
静音迅速抽取剂量，先给夜注射。
针管推到底的瞬间，监控仪上的心跳曲线出现波动。
五秒。
伤口边缘开始收拢。
十秒。
血液停止外流，皮肤表面长出新组织。
十五秒。
裂开的肌肉重新连接，像时间倒流一样愈合。
纲手那边也同步进行。她睁开眼的时候，正好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完全消失。
“这……”她动了动手掌，低头看，“小静音，你要超越我了。”
静音没回应。她正在调取血液样本数据。
药剂有效，但不彻底。
屏幕上并列着两组基因图谱，夜和纲手的血液中都有异常波动。她放大其中一段，指着一处细微的扭曲波形：“毒素没有被清除。”
“它还在？”纲手站起身，走到终端前。
“不仅在。”静音的声音沉下去，“它在适应我们的查克拉结构。”
她切换画面，显示过去十分钟的变化曲线。那条红线缓慢上升，每隔三十秒就出现一次突刺。
“每次心跳，它都在进化。”她说，“下一次发作，可能只需要几秒钟。”
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纲手盯着屏幕，手指慢慢握紧。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这次治好了伤，但敌人换了打法。
不再是直接攻击肉体。
而是藏在里面，等你放松时再动手。
床上传来动静。
夜睁开了眼。
他坐起来的动作很慢，像是刚从深水里浮出。右手撑在床沿，指节用力到发白。
“你说它在进化？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静音回头看他：“查克拉循环系统里还有残留片段，它们正在学习你的能量模式。”
夜没说话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。刚才愈合的皮肤下，有一道极细的白线一闪而过。
他抬起眼，望向窗外。
医疗部门口的灯亮着，照出一小片昏黄区域。几个巡逻的影子来回走动，脚步声很轻。
“这不是结束。”他说。
纲手走到他身边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
“你知道接下来会怎样？”
“他们会再来。”夜说，“而且更快。”
静音站在终端前，手指敲下最后一行记录。她在文件名后加了三个红点，标为最高优先级。
“我需要更多数据。”她说，“如果下次发作提速，我们必须提前找到抑制方法。”
纲手点头：“交给你了。”
夜忽然抬手，按住右肩。那里已经没有伤口，但他觉得有东西在动。
不是痛。
是一种熟悉的、被窥视的感觉。
他盯着门口的方向，眼神变冷。
外面的脚步声停了。
有人站在灯照不到的地方。
静音察觉到他的异样，转头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夜没回答。
他只说了一句：“门关好了吗？”
静音愣了一下，走过去检查电子锁。绿灯亮着，密封正常。
“没问题。”她说。
夜还是没放松。
他记得最后一次看到那种白线，是在患者P的手臂上。
三天后，那个人全身骨化，变成了石头。
而现在，同样的痕迹出现在他身上。
他抬起手，看着掌心。
灯光下，皮肤下的白线又闪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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