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敲在落地窗上,丁程鑫正在厨房炖马嘉祺爱喝的汤。自从马嘉祺放下执念,把他从画室接回来,这栋别墅里终于有了烟火气——冰箱里不再只有林慕喜欢的进口食材,书架上多了丁程鑫画的速写,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、属于两个人的味道。
门铃响时,丁程鑫擦了擦手去开门,心里猜着是马嘉祺提前回来了。
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驼色大衣,身形挺拔,眉眼温润,正含笑看着他。那笑容熟悉又陌生,丁程鑫的心脏猛地一缩——是林慕,照片上的人,活生生地站在眼前。
“请问,马嘉祺在吗?”林慕的声音很轻柔,像春风拂过湖面。
丁程鑫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马嘉祺走过来,在看到林慕的瞬间,整个人都僵住了,手里的公文包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“嘉祺,好久不见。”林慕的笑容更深了些,带着点久别重逢的熟稔。
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马嘉祺的目光在林慕和丁程鑫之间来回切换,最后落在林慕脸上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: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
“嗯,刚回国。”林慕走进来,自然地打量着四周,目光掠过墙上丁程鑫画的画时,微微顿了顿,随即又恢复如常,“听说你这几年……过得还好?”
丁程鑫默默地退到厨房门口,背对着他们,指尖紧紧攥着围裙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响,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听见马嘉祺给林慕倒水,听见他们聊起过去的事,那些他从未参与过的、属于“林慕和马嘉祺”的时光,像针一样扎进心里。
原来有些影子,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。
林慕没待多久,临走时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:“改天再聚,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。”
门关上的瞬间,马嘉祺才仿佛回过神,转身看向丁程鑫。少年背对着他,肩膀微微耸动,像只受惊的小兽。
“亚轩……”
“汤要糊了。”丁程鑫打断他,声音发哑,转身去关火。锅里的排骨汤已经溢出来,在灶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,像他此刻的心情。
那一晚,两人谁都没说话。马嘉祺想解释,却不知从何说起;丁程鑫想质问,却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。卧室里的灯亮到深夜,丁程鑫蜷缩在沙发上,看着马嘉祺房间紧闭的门,慢慢心冷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慕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。有时是送来马嘉祺以前喜欢的点心,有时是约他去旧地重游,语气自然得仿佛从未离开过。
马嘉祺一开始是拒绝的,后来架不住林慕的坚持,偶尔会出去见一面。每次回来,他都会看到丁程鑫坐在窗边,手里拿着画笔,却半天没落下一笔。
“他找你做什么?”丁程鑫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“没什么,聊些过去的事。”马嘉祺走过去,想像以前那样抱他,却被丁程鑫躲开了。
“马嘉祺,”丁程鑫抬起头,眼里的光暗得像熄灭的星,“你是不是……还是忘不了他?”
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: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
“你不用解释。”丁程鑫笑了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其实我早该知道,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呢?他是白月光,我是赝品,以前是,现在也是。”
他开始收拾东西,这次比上次更决绝,连画具都打包得整整齐齐。马嘉祺慌了,抓住他的手腕:“你要去哪?我跟他真的没什么!”
“我累了。”丁程鑫看着他,眼里没有怨恨,只有疲惫,“马嘉祺,放过我吧,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就在这时,马嘉祺的手机响了,是林慕打来的。他看了一眼丁程鑫,直接按下了拒接,然后关机,把手机扔在桌上:“你看,我不接他电话了。丁程鑫,我爱的是你,从始至终都是你,跟他没关系!”
丁程鑫愣住了,看着他泛红的眼眶,看着他眼里的慌乱和真诚,那些积压的委屈突然就决堤了。他扑进马嘉祺怀里,哭得浑身发抖:“那你为什么要见他?为什么不告诉我?我好怕……好怕你又把我丢下……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马嘉祺紧紧抱着他,声音哽咽,“是我混蛋,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。我见他,只是想彻底跟过去告别,我想告诉你,他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,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。”
那天下午,马嘉祺带着丁程鑫去见了林慕。在咖啡馆里,他郑重地介绍:“林慕,这是丁程鑫,我的爱人。”
林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随即苦笑了一下:“我明白了。”他看向丁程鑫,眼神里带着释然,“以前总觉得嘉祺心里有我,现在看来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祝你幸福。”
走出咖啡馆,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暖得像要化掉。丁程鑫看着马嘉祺,小声问:“你真的……放下了?”
马嘉祺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,笑得温柔:“早就放下了。以前是我糊涂,把执念当成了爱,直到失去过一次才明白,真正该珍惜的人,一直在身边。”
风吹过街角的梧桐,叶子沙沙作响。丁程鑫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,突然觉得,那些关于替身的阴霾,终于被阳光驱散了。原来爱不是比较,不是替代,而是当白月光照进现实,他依然能坚定地选择身边的人。
后来,别墅里再也没有林慕的痕迹。马嘉祺把那张旧照片收进了抽屉深处,取而代之的,是他和丁程鑫的合照——照片上的丁程鑫笑得眉眼弯弯,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