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的样子（四）

丁程鑫是在第二天午后找到马母的。彼时她正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翻杂志，阳光透过葡萄藤落在她银灰色的套装上，衬得周身都带着疏离的贵气。

他站在几步外，手指攥得发白，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：“马夫人。”

马母抬眼，放下杂志的动作优雅却带着审视：“丁先生？有事？”

丁程鑫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几乎掐进掌心：“我……我是来告诉您，我会离开马嘉祺。”

马母挑了挑眉，没说话，等着他继续。

“我知道您和马先生都希望他能和林家小姐联姻，”他低着头，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，看不清表情，“我和他确实不合适，家境、背景，什么都不匹配。继续在一起，只会拖累他。”

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”马母的语气听不出喜怒，“但嘉祺的脾气你也知道，他认定的事，不是你说离开就能算的。”

“我会让他放手的。”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点发颤，却异常坚定，“我会找个理由，让他觉得是我先不想要这段感情……您放心，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，也不会再联系他。”

他顿了顿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下一句：“只希望您……之后能多劝劝他，别让他太难过。他那么好，值得更好的人，比如……林家小姐。”

说完，他没敢抬头看马母的表情，转身就走，脚步快得像在逃。走到花园门口时，他听见身后传来马母淡淡的声音：“你倒是比看上去懂事。”

丁程鑫没回头，只是攥紧了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电影票——那是他和马嘉祺上周就买好的，本来约好今晚去看。他把票掏出来，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，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。

也好，这样至少，他不会再成为马嘉祺的阻碍了。只是心脏的位置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疼得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