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里的霓虹晃得人眼晕,震耳的音乐敲打着神经。丁程鑫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里,黑色的服务生制服领口被汗水浸得发潮。他尽量低着头,避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,只想快点熬过这晚的工时。
“哟,这服务生长得挺俊啊。”一只肥腻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酒气扑面而来,“陪哥哥喝杯酒呗?”
丁程鑫猛地抽手,托盘差点翻倒:“先生,请您放尊重。”
“尊重?”男人嗤笑一声,又往前凑了凑,手往他腰上探,“陪哥哥开心了,少不了你的好处……”
丁程鑫攥紧拳头,正想推开他,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攥住,力道大得惊人。他抬头,撞进一双淬了冰的眼眸里——是马嘉祺。
男人显然认识马嘉祺,酒意醒了大半,讪讪地想抽回手:“马总?误会,就是跟这位小兄弟闹着玩……”
马嘉祺没理他,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脸,反手一拳砸在男人嘴角。一声闷响后,男人捂着嘴踉跄后退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。
“滚。”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。
男人哪敢多话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里。
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音乐还在徒劳地喧嚣。丁程鑫看着马嘉祺,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,疼得发不出声音。
“丁程鑫,”马嘉祺转过身,目光落在他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?离开我,就只能在这种地方被人揩油?”
他的话像冰锥,狠狠扎进丁程鑫心里。丁程鑫别过脸,声音发哑: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与我无关?”马嘉祺上前一步,逼近他,“当初是谁说‘累了’,是谁说‘不喜欢’?现在看看你这副样子——在酒吧端盘子,被人欺负,这就是你所谓的‘自由’?”
丁程鑫的脸瞬间涨红,屈辱和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。他抬起头,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没掉泪:“是,这就是我的生活。至少我花自己的钱,睡得踏实,不像某些人,只会用家世压人。”
“我用家世压你?”马嘉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眼底却翻涌着痛,“我当初把你从这里拉出去,不是让你有一天再灰头土脸地回来!丁程鑫,你就这么作践自己?”
“我作践自己?”丁程鑫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,“总好过当别人联姻的绊脚石,好过让你因为我跟家里反目成仇!马嘉祺,我离开你,是为了成全你!”
“成全?”马嘉祺猛地抓住他的肩膀,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,“谁要你成全?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许久的嘶吼:“你以为我跟林家走得近是为了什么?我是在等机会,等一个能彻底摆脱他们的机会!我以为你会信我,会等我……”
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,他看着丁程鑫苍白的脸,看着他眼里的震惊和茫然,突然松开手,后退了一步。
“算了。”马嘉祺的声音冷了下去,像是彻底死了心,“你既然后悔了,想回来……”
“我没有后悔。”丁程鑫打断他,挺直脊背,“我现在很好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托盘在身侧晃得厉害。走到后厨门口时,他听见马嘉祺在身后说:“丁程鑫,你真是……让我恶心。”
那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他浑身一颤。他没回头,踉跄着冲进后厨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,终于忍不住捂住脸,哭得撕心裂肺。
酒吧的音乐还在继续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可再嘈杂的声音,也盖不过心脏碎裂的声响——原来他自以为是的成全,在对方眼里,不过是一场可笑的、让人生厌的逃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