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苑沁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，约大家晚上七点在宿舍开会。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，她坐在书桌前，反复看着白屿的名片——“砺石文化创意工作室”几个字在台灯下泛着冷光，背面印着的工作室地址，和昭言洁抄给她的砺石集团子公司地址只隔了三个楼层。
“叮”的一声，手机弹出白屿的消息：“考虑得怎么样了？明天下午有时间的话，我们可以先对接一下项目框架。”舟苑沁指尖顿了顿，回了句“可以，明天下午两点，图书馆三楼会议室见”，然后把手机锁屏，抬头看向门口。
夏竺𠗂提着画板回来，眼眶有点红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——是她爸爸发来的，说砺石集团昨天派人去了工作室，催着还贷款，还说“要是你女儿不配合，就别想续贷”。“沁沁，我……”夏竺𠗂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怕我爸爸的工作室真的保不住。”
“别慌，我们会有办法的。”舟苑沁拉她坐下，递过一杯热牛奶，“明天对接项目时，你别说话，我来应付白屿，周希禾会假装去图书馆看书，用相机记录全程，章夏染试着恢复被篡改的数据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盗用作品的证据。”
正说着，昭言洁和文琳君一起回来了。昭言洁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“校园光影档案”项目模板，是她从学校官网的旧文件里找到的——去年有个学长团队也做过类似项目，最后却不了了之，据说团队里有人收到了砺石集团的“封口费”。“这个项目的漏洞很多，”昭言洁指着模板里的条款，“比如‘作品使用权归属’这一条，写得很模糊，很容易被他们钻空子，到时候就算我们发现作品被挪用，也没发维权。”
文琳君则带来了个小道消息：她中午去食堂吃饭时，听到两个学生会的人在聊“秦总最近在找新生的原创作品，说是要做‘校园推广’”，还提到了几个之前被秦砺“借”走作品的新生名字。“我已经把那几个新生的联系方式要到了，”文琳君掏出手机，“说不定他们能帮我们作证。”
晚上十点，章夏染终于有了进展。她对着电脑屏幕，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：“恢复了一部分数据！你们看这个——”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，里面是几个广告视频，背景音乐和画面构图，和去年那个学长团队的作品几乎一模一样，右下角的出品方写着“砺石文化创意工作室”。“这就是实锤！他们早就开始盗用学生作品了！”章夏染的声音里带着激动，却又很快沉了下去，“不过大部分核心数据还是没恢复，他们用的是专业的删除软件，需要点时间。”
“没关系，明天对接时，我们先假意答应，把项目框架套出来，再想办法拿到更多证据。”舟苑沁把大家的任务写在白板上：“我负责和白屿谈，套他的话；昭言洁假装记录会议内容，留意他提到的关键信息；周希禾负责拍摄；夏竺𠗂和文琳君在会议室外面等着，要是有异常就给我们发信号；章夏染继续恢复数据，有消息随时联系我们。”
第二天下午一点五十，舟苑沁和昭言洁提前到了会议室。昭言洁把一支录音笔藏在笔记本里，又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放了个微型摄像头——是周希禾从摄影社借的，体积小，不容易被发现。两点整，白屿准时到了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文件夹，里面是项目计划书。
“舟同学，这是项目框架，你可以先看看。”白屿把计划书推过来，笑容依旧温和，眼神却在打量她们的表情。舟苑沁翻开计划书，故意在“作品使用权”那一页停留了很久：“白学长，这一条有点模糊，要是我们的作品被用于商业宣传，怎么算？”
“放心，我们会支付版权费的。”白屿喝了口咖啡，语气很随意，“而且还能帮你们推荐参加竞赛，对你们以后的升学和就业都有好处。”他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，为了让项目尽快启动，你们能不能先提供一些初步的创作素材？比如之前《回廊》的设计手稿，或者你们最近的写生作品。”
舟苑沁心里冷笑——果然是冲着她们的作品来的。她假装犹豫：“手稿可以给你看，但原件我们得留着，毕竟是作业。”她从包里拿出几份复印的手稿，故意少了关键的设计细节——那是昭言洁特意让她这么做的，万一手稿被拿走，也不会泄露核心创意。
白屿接过手稿，翻了几页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，却很快掩饰过去：“挺好的，那我们就按这个方向推进。明天我把合同发你，你们签好字后交给我就行。”他起身要走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你们宿舍的夏竺𠗂同学，她爸爸的工作室最近是不是遇到点困难？要是你们配合项目，我可以帮你们跟秦总说说，让他宽限几天。”
这句话像根刺，扎得舟苑沁心里一紧——他果然在威胁夏竺𠗂。“谢谢学长关心，我们会和竺𠗂商量的。”舟苑沁强装镇定，送白屿走出会议室。
刚关上门，周希禾就从隔壁书架后走出来，手里的相机还在录像：“他刚才在走廊里给一个人打电话，说‘已经拿到初步手稿，明天让她们签合同’，我录下来了。”
昭言洁打开笔记本里的录音笔，里面清晰地记录着白屿提到“秦总”“版权费”“宽限贷款”的内容。“证据越来越多了，”昭言洁的眼睛亮了亮，“不过他让我们明天签合同，肯定有问题，合同里说不定有陷阱。”
几个人正准备回宿舍，舟苑沁的手机突然响了——是夏竺𠗂打来的，声音里满是慌张：“沁沁！我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，说砺石集团的人把工作室的电脑都搬走了，还说要是我明天不签项目合同，就把工作室的设备抵押了！”
舟苑沁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抬头看向窗外，白屿的身影正从图书馆门口走过，手里拿着那份复印的手稿，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。原来这场“合作”，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，他们用夏竺𠗂爸爸的工作室当筹码，逼她们乖乖交出作品。
“我们不能签合同。”舟苑沁握紧手机，声音坚定，“明天我去跟白屿说‘需要再考虑几天’，拖延时间，章夏染继续恢复数据，昭言洁联系之前被盗用作品的学长和新生，周希禾整理今天的录音和视频，文琳君去跟辅导员说说情况，看看能不能得到学校的帮助。”
夕阳西下，图书馆外的樟树叶被染成金色，却照不进几个人心里的沉重。舟苑沁看着手里的复印手稿，指尖微微用力——她们以为自己在主动出击，却没想到，早就掉进了砺石集团布好的网里。而明天，又将是一场更艰难的博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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