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2宿舍的灯亮到了后半夜，空气里飘着速溶咖啡的苦味。夏竺𠗂坐在床边，手里攥着爸爸发来的照片——工作室空荡荡的，只剩下几张破旧的画架，她的眼泪砸在屏幕上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斑。“要是我签了合同，爸爸的工作室是不是就能保住了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绝望，让宿舍里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沉了几分。
舟苑沁走过去，把一件厚外套披在她身上：“不能签，签了就是把我们的作品拱手让人，以后他们还会用同样的方式欺负更多新生。”她拿起桌上的合同模板，指尖划过“作品永久使用权归甲方所有”的条款，“你看这里，一旦签了，我们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。”
文琳君从外面回来，脸色不太好。她下午去找了辅导员，可辅导员听完情况后，只是含糊地说“学校和砺石集团有合作，不要把事情闹大”，还暗示她们“适可而止，别影响自己的学业”。“根本就是怕得罪秦总！”文琳君把书包往桌上一摔，平时爱笑的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，“那个辅导员还说，之前有学生举报砺石盗用作品，最后都被压下来了，劝我们别白费力气。”
昭言洁倒是联系上了去年做“校园光影档案”的学长，可电话里学长的声音一直在发抖，说“别再找我了，我怕他们报复”，还没等昭言洁多问，就匆匆挂了电话。“他们肯定被威胁了。”昭言洁把手机放在桌上，“不过学长挂电话前，偷偷说了句‘仓库在城郊的旧厂房’，可能是指砺石存放盗用作品的地方。”
章夏染的电脑屏幕还亮着，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，突然激动地拍了下桌子：“找到了！我恢复了一段被删除的聊天记录，是白屿和秦总的！”屏幕上显示着两人的对话——“明天必须让她们签合同，不然就把夏家工作室的设备全卖了”“那个舟苑沁有点难搞，要不要给她点教训”。“这就是他们的阴谋！”章夏染把聊天记录截图保存，“还有这个，白屿提到‘明天下午三点，秦总在办公室等她们’，应该是想当面施压。”
周希禾把相机里的视频导进电脑，反复看着白屿在走廊打电话的画面。“你们看这里。”他指着屏幕右下角，“白屿打电话时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，上面好像有地址。”他把画面放大，虽然模糊，但能看清“城郊工业园A区3号”几个字——和昭言洁听到的“旧厂房”正好对应。“说不定我们能去那里找到更多证据，比如被盗用的作品原件，或者他们的交易记录。”
可去城郊的风险太大了，谁也不知道砺石的人有没有在那里守着。“我去吧。”夏竺𠗂突然抬起头，眼睛红红的，却透着一股坚定，“那是我爸爸的工作室惹的麻烦，我应该去。”舟苑沁立刻摇头：“不行，太危险了，他们肯定盯着你呢。”“我有办法。”夏竺𠗂从抽屉里拿出一件灰色外套，“这是我爸爸之前在砺石工作时穿的，我可以假装是去送文件的，混进去看看。”
大家拗不过她，只好同意让她和周希禾一起去——周希禾懂摄影，能偷偷拍证据，夏竺𠗂则负责伪装。舟苑沁和昭言洁则去见秦总，假意谈合同，拖延时间；文琳君和章夏染留在宿舍，整理现有的证据，要是情况不对，就立刻联系之前愿意作证的新生，章夏染下午联系上一个，他的作品被砺石用在奶茶广告里，手里有原版设计图。
第二天下午两点，舟苑沁和昭言洁准时来到砺石集团的写字楼。前台打通秦总的电话后，脸色古怪地看着她们：“秦总在顶楼办公室等你们，不过他说……只能让舟同学一个人上去。”昭言洁立刻警惕起来：“为什么只能一个人？我们是一起的。”前台只是摇头，说“这是秦总的意思”。
舟苑沁拍了拍昭言洁的手，小声说：“我上去，你在楼下等着，要是半小时后我没下来，就给周希禾发信号，让他们别去城郊了。”她把藏在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打开，深吸一口气，走进了电梯。
顶楼的办公室很大，秦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徽章——正是砺石集团的标志。“舟同学，很聪明嘛，能查到这么多事。”秦总笑了笑，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，“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，签了这份合同，夏家的工作室能保住，你们还能拿到一笔奖金，何乐而不为？”
舟苑沁拿起桌上的合同，故意翻了几页：“秦总，合同里没写版权费的具体金额，还有‘商业宣传’的范围也不明确，我需要和宿舍的人再商量。”“没什么好商量的！”秦总把合同往桌上一拍，语气瞬间变得凶狠，“要么签，要么看着夏家工作室倒闭，你们也别想在视觉学院待下去！”
就在这时，舟苑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昭言洁发来的消息：“周希禾和竺𠗂到城郊了，发现仓库里有很多作品原件，正在拍照。”她心里一紧，表面却不动声色：“秦总，您这么逼我们，就不怕我们把证据交给媒体吗？”
秦总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：“媒体？你以为他们敢报道？我早就打过招呼了。再说，就算报道了，你觉得有人会信你们几个新生的话，还是信我这个‘知名企业家’？”他起身走到舟苑沁身边，压低声音：“我再给你十分钟考虑，要么签，要么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秦总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仓库的人打来的，声音慌张：“秦总！不好了！有两个学生闯进来拍照，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扣下来？”秦总的脸色瞬间变了，对着电话吼道：“把他们拦住！别让他们跑了！”挂了电话，他恶狠狠地盯着舟苑沁：“是你安排的！”
舟苑沁趁机往门口退：“秦总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，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仓库里的证据吧。”她拉开门，正好看到昭言洁带着几个警察站在走廊里——是昭言洁刚才联系了之前作证的新生，新生的表哥是警察，听到情况后立刻带了人过来。
“秦先生，有人举报你非法侵占他人作品，还威胁学生，麻烦跟我们走一趟。”警察拿出证件，秦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瘫坐在椅子上。舟苑沁和昭言洁趁机跑下楼，打车往城郊赶——她们担心周希禾和夏竺𠗂的安全。
可到了城郊工业园，只看到空荡荡的仓库和散落的几张画纸，周希禾和夏竺𠗂不见了踪影。舟苑沁拿出手机，拨打周希禾的电话，却只听到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的提示音。仓库门口的地上，放着周希禾的相机，镜头被摔碎了，里面的内存卡不见了。
昭言洁捡起相机，脸色沉重：“他们肯定被砺石的人带走了。”舟苑沁看着空荡荡的仓库，心里像被揪紧一样疼——她们以为找到了转机，却没想到，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。夕阳把仓库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一张巨大的网，将她们困在其中，不知道周希禾和夏竺𠗂会遭遇什么，也不知道这场对抗，还要付出多少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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