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水浑浊，泛着淡淡的腥气，冲刷着布满碎石的河岸。肖战蹲在水边，用一块干净的布巾蘸着水擦拭脸颊，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。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默，对方正靠在一棵枯树下检查那把弩箭，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，神情专注。
“水里应该没蚀骨虫吧？”肖战随口问道，指尖划过水面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林默抬眼，目光扫过河面：“成虫怕水，幼虫难说。别玩了，装点水就走。”
肖战“哦”了一声，拿起空水瓶开始灌水。水流哗哗作响，他忽然侧耳，眼神一凝：“有船声。”
林默立刻站起身，将弩箭上弦，警惕地望向河的上游。没过多久，一艘破旧的摩托艇出现在视野里，速度很快，溅起浑浊的水花。船上站着三个男人，都带着墨镜，手里拿着钢管，看起来来者不善。
“是昨天那伙人。”林默的声音沉了下来。昨天在十字路口遇到的那几个骷髅头车队的人，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。
肖战将灌满水的瓶子塞进背包，握紧了钢筋：“他们好像盯上我们了。”
摩托艇很快靠岸，引擎的轰鸣声戛然而止。为首的刀疤脸跳下来，啐了口唾沫，盯着两人阴恻恻地笑：“真是冤家路窄啊。小子，昨天让你们跑了，今天看你们往哪躲！”
另一个瘦高个晃了晃手里的钢管：“把你们的背包交出来，再让这小白脸跟我们走，说不定能饶你们一命。”
肖战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，眼神冷得像河水：“说话干净点。”
“哟，还挺横？”刀疤脸嗤笑一声，“看来昨天没打疼你。兄弟们，给我上，把他们废了！”
两个男人立刻冲了上来，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林默。林默侧身避开，手中的弩箭“咻”地一声射出，精准地钉在其中一人的胳膊上。那人惨叫一声，钢管脱手落地。
另一人见状，愣了一下，被林默抓住机会，一脚踹在胸口，倒飞出去，撞在摩托艇上，晕了过去。
刀疤脸没想到林默这么能打，脸色变了变，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：“妈的，敬酒不吃吃罚酒！”他挥着刀冲向林默，招式狠戾。
林默一时被缠住，腾不出手。肖战看在眼里，握着钢筋就朝剩下那个受伤的男人走去。那人捂着流血的胳膊，看着肖战逼近，眼里满是恐惧：“你别过来！”
肖战没说话，只是脚步不停。就在这时，那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，趁肖战不备，猛地刺了过来！
“小心！”林默分心喊道，被刀疤脸抓住破绽，一刀划在胳膊上，血瞬间涌了出来。
肖战眼神一厉，身体猛地向后仰，避开匕首的锋芒，同时抬脚踹在男人的手腕上。匕首脱手飞出，他顺势将钢筋抵在男人的脖子上，力道之大，让对方连呼吸都困难。
“聒噪。”肖战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他手腕用力，钢筋深深陷入对方的皮肤，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眼睛瞪得滚圆。
“住手！”刀疤脸见状，想冲过来，却被林默死死缠住。林默忍着胳膊的剧痛，招招狠戾，显然是动了真怒。
肖战没理会刀疤脸的叫喊，只是看着脚下的男人，眼神平静无波。就在对方快要窒息时，他突然松开手，男人瘫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。
“滚。”肖战踢了踢他的腿。
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，连掉在地上的匕首都没敢捡。
这边，林默已经解决了刀疤脸。他一脚将刀疤脸踹倒在地，用弩箭指着他的喉咙：“再让我看到你们，就不是这么简单了。”
刀疤脸看着林默胳膊上的伤口和他冰冷的眼神，吓得魂飞魄散，连忙点头：“我们走！我们马上走！”他连滚带爬地爬上摩托艇，发动引擎，仓皇地逃走了。
河岸上恢复了安静，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声音。
肖战走到林默身边，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，眉头微蹙：“又流血了。”
“小事。”林默不在意地擦了擦血，“先离开这里，他们可能会回来。”
“不行，得先处理伤口。”肖战坚持着，拉着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，“你忍着点。”
他拿出纱布和碘酒，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。伤口不算太深，但很长，血还在不停地流。肖战的动作很轻，眼神专注，长长的睫毛垂下，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林默看着他认真的侧脸，喉结动了动，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却只是安静地看着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，落在肖战的发梢上，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。
“好了。”肖战系好纱布，抬头对上林默的目光，心里一跳，连忙移开视线，“我们快走吧。”
林默“嗯”了一声，站起身。两人继续沿着河岸往前走，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。
“刚才谢谢你。”林默突然开口。
肖战愣了一下：“谢我什么？”
“提醒我。”林默看着前方，“还有……刚才那下。”他指的是肖战解决那个男人，帮他解围。
“我们是同伴，不是吗？”肖战笑了笑，试图让气氛轻松些，“总不能看着你被偷袭。”
林默转头看他，少年的笑容很干净，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不是他。他忽然觉得，自己好像还是看不透肖战。这个少年像一团雾，时而温和，时而锐利，让人捉摸不定。
“对，我们是同伴。”林默重复道，语气很认真。
傍晚时分，两人终于到达了地图上标记的仓库。仓库很大，铁门紧闭，上面锈迹斑斑，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。
“这里好像没被人光顾过。”肖战走到铁门前，仔细观察着锁孔，“锁是好的。”
林默拿出那把从刀疤脸那里缴获的短刀，插进锁孔里，用力一拧。“咔哒”一声，锁开了。
两人推开铁门，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。仓库里漆黑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。林默从背包里翻出手电筒，打开开关，光柱划破黑暗，照亮了里面堆积如山的箱子。
“好多物资！”肖战眼睛一亮。箱子里装满了罐头、压缩饼干、矿泉水，还有一些药品和工具，甚至还有几把步枪和一箱子弹。
“看来我们运气不错。”林默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，“今晚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了。”
他们找了个干净的角落，点燃了篝火。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箱子，也驱散了仓库里的寒意。灰灰在箱子之间跑来跑去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两人坐在篝火旁，分食着罐头。肖战看着跳动的火焰，忽然想起什么，问道：“林默，你以前在部队里，是做什么的？”
林默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：“侦察兵。”
“难怪你身手这么好。”肖战恍然大悟，“那你……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林默的眼神暗了暗，声音低沉：“任务失败，部队散了，就剩我一个人了。”
肖战看出他不想多说，没再追问。他低头看着罐头里的食物，轻声道：“我以前是个演员，就是在镜头前演戏的。末日来的时候，我正在拍戏，剧组里好多人都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没再说下去，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。
林默看着他，忽然觉得，不管以前是演员还是侦察兵，到了这里，都只是挣扎求生的人而已。
“别想太多了。”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。”
肖战抬头看他，点了点头，露出一个笑容：“嗯，还活着。”
篝火渐渐弱了下去，仓库里安静下来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灰灰的呼噜声。肖战靠在箱子上，看着林默闭目养神的侧脸，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。这个沉默寡言、身手不凡的男人，好像已经渐渐成为了他在这末日里唯一的依靠。
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，只知道，有林默在身边，他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。
夜越来越深，仓库外传来行尸的嘶吼声，却无法穿透厚重的铁门，影响到里面的安宁。肖战打了个哈欠，眼皮越来越沉，最终靠在箱子上沉沉睡去。
在他睡着后，林默睁开了眼睛，看着他安静的睡颜，眼神复杂。他站起身，走到仓库门口，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。月光透过门缝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，像一条银色的蛇。
他知道，平静只是暂时的，明天等待他们的，依旧是未知的危险。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个时而温和时而锐利的少年，他好像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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