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角丽乔望着李莲花因碧茶之毒发作而泛白的脸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：“对不起。”

李莲花刚从一阵剧痛中缓过神，额上还凝着冷汗，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，没说话。

“我知道，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没用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上，那里的青筋因毒素侵袭而隐隐凸起，“可这毒……是因我而起，我不能当作看不见。李莲花，你的毒，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。”

她的语气很坚定，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。她怕他不信，更怕自己最终会食言。这世上都说碧茶之毒无药可解，可她偏想试一试。

李莲花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：“不必了。”

“怎么能不必？”角丽乔急了，往前凑了半步，“你是念儿的父亲，你不能有事！就算不为我，为了念儿……”

“念儿有你，足够了。”他打断她，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，“这毒缠了我这么多年，早成了我性命的一部分，解与不解，又有什么分别？”

“不一样！”角丽乔红了眼眶，“活着，好好活着，才不一样！你难道不想看着念儿长大，看着他学走路、学说话，看着他像你一样……”她没再说下去，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
李莲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，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。他别开脸，看向窗外那盆早已枯萎的相夷花，声音低了些：“你斗不过这毒的。”
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”角丽乔倔强地扬起下巴，“从前我做了太多错事，这一次，就让我做点对的事吧。李莲花，给我一个机会，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，好不好？”

她的目光太过恳切，像一束执拗的光，试图穿透他早已蒙尘的心。李莲花看着她，良久，终是轻轻叹了口气，那声叹息里，有无奈，有疲惫，却也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。

“随你吧。”他没说答应，也没说不答应，可这三个字，在角丽乔听来，已是最大的希望。

她用力点了点头，转身时，眼眶里的泪终是没忍住，悄悄滑落。她知道前路必定艰难，可只要他没有彻底拒绝，她就绝不会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