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歌行

雪月城的百花会，是一年一度的盛事。会场设在城中，各色名花齐绽都是用盆栽的，香气漫了满谷，连风拂过都带着甜意。林沐跟着萧瑟、雷无桀与唐莲走进会场时，忍不住抬手拂过身边一朵盛放的粉芍，指尖刚触到花瓣，周围的雏菊便又开得热闹了些。

“这儿比集市上的花好看多了！”雷无桀提着月夕花晨，红衣映着花海，格外惹眼，他转头想跟林沐说话，却见不远处一阵骚动——叶若衣正缓步走来。

她穿了件月白纱裙，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，走在花丛中，恍若月下谪仙，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。连喧嚣的人声都低了几分，只剩下赏花人不自觉的惊叹。

“好美的姑娘。”林沐轻声赞叹，眼底映着叶若衣的身影，像盛了星光。

正说着，几个醉醺醺的江湖客拦住了叶若衣的路，言语轻佻。唐莲眉头一皱，身形微动已挡在叶若衣身前，手中暗器微动：“让开。”

那几人见状恼羞成怒，拔刀便要动手，会场顿时乱了几分。雷无桀看得不耐，月夕花晨骤然出鞘，剑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扫过，却因一时没收住力道，竟震得周围花枝乱颤，花瓣纷飞。

“小心！”叶若衣轻叱一声，若衣剑已然在手。她手腕轻旋，剑光如流水般漾开，竟将雷无桀的剑气温柔地卷住，随即身形转动，剑势化作漫天清影，如同一场绝美的剑舞。

雷无桀一怔，下意识跟着舞动长剑。月夕花晨的炽烈与若衣剑的柔和交织，剑气卷起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，两人的身影在花海中穿梭，竟真如一对共舞的璧人，场面美得让人忘了呼吸。

桃花瓣簌簌落在雷无桀肩头，他望着眼前叶若衣的身影，剑尖的光华映着她的侧脸，忽然就愣住了——恍惚间，眼前的人影竟与那日林沐跳舞的模样重叠。

他想起在湖边，林沐踏着水面步步生莲，裙摆拂过之处，水面绽开朵朵桃花，她的笑比阳光还暖。那时的惊艳，此刻竟借着这场剑舞，清晰地漫上心头。

“雷无桀？”叶若衣收剑回鞘，见他盯着自己出神，不由得轻唤一声。

雷无桀猛地回神，脸颊一热，慌忙收剑：“没、没事！”他低头看向肩头的花瓣，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，偷偷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林沐——她正被萧瑟护在身侧，笑着看他，眼底的暖意像春日的阳光，让他忽然觉得，方才那场剑舞再美，也不及她此刻一笑。

唐莲已将那几个江湖客打发了，走过来拍了拍雷无桀的肩：“可以啊你，跟叶姑娘配合得挺默契。”

雷无桀挠了挠头，没接话，只是快步走到林沐身边，小声说：“沐沐，刚才那剑舞……不如你上次跳得好看。”

林沐一愣，随即笑出两个梨涡：“你呀。”

萧瑟看着雷无桀泛红的耳根，又看了看林沐眼底的笑意，嘴角不自觉弯了弯。花海中香气更浓，花瓣还在簌簌飘落，落在每个人的肩头，像一场温柔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