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歌行

百花会的余韵渐渐消散，雪月城的日子重归恬淡。林沐在城中闲逛时，偶然瞧见了“东君酒肆”的招牌，想起这是大城主百里东君的去处，便兴冲冲地提着一坛新酿的桃花醉寻了过去。

酒肆里弥漫着醇厚的酒香，百里东君正临窗而坐，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。见林沐进来，他挑眉笑道：“这位小姑娘面生得很，是来品酒的？”

林沐将酒坛放在桌上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听说城主酿的酒天下闻名，我这有坛自家酿的桃花醉，想请城主尝尝。”

百里东君掀开酒封，一股清冽的香气瞬间漫开来，带着草木初醒的灵韵，连空气都仿佛清甜了几分。他浅啜一口，眼中闪过讶异，随即朗声赞道：“好酒！这酒里竟藏着天地生机，分明是神物啊。”

林沐却不以为意，笑着摆摆手：“就是按寻常法子酿的，城主喜欢就好。”

那时百里东君正琢磨着酿制传说中的孟婆汤酒，谈及此事，林沐便常来酒肆看他调配药材、掌控火候，偶尔递上一瓢灵泉，或是指点几句草木特性，倒成了他酿酒时的“小帮手”。十日后，孟婆汤酒成，酒液澄澈如琥珀，饮下一口便觉心头烦忧尽散，百里东君捧着酒坛，笑得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童，连声道：“成了！终于成了！”

林沐见状，从袖中取出一枚莹润的丹药，递到他面前：“城主，这个给您。这是长生丹，能添两百年寿数呢。”

百里东君接过丹药，指尖触到那温润的灵力，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，沉声道：“丫头，这般神物，往后切不可在人前显露。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，太多人会为了它不择手段。”

林沐乖乖点头：“我记下了。”

自那以后，林沐几乎成了东君酒肆的常客。她会帮着擦拭酒坛，或是坐在角落看百里东君酿酒，听他讲江湖轶事、酿酒心得。百里东君看着她澄澈的眼神，待她竟越发亲近，时常笑着唤她“小丫头”，有时还会特意留一坛新酿的果子酒给她，俨然把她当成了自家孩子。

萧瑟和雷无桀来找林沐时，也总往酒肆跑。雷无桀会咋咋呼呼地要尝新酒，被百里东君敲着脑袋教训“毛躁”；萧瑟则多半安静地坐在一旁，看林沐和百里东君说笑，眼底漾着柔和的光。

酒肆里的酒香混着欢声笑语，成了雪月城最温暖的一角。百里东君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，偶尔会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江湖路，嘴角便会勾起一抹欣慰的笑——或许，这便是岁月最好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