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度适中

实验室事件后，沈砚在理科生的小圈子里意外地获得了不少好感。连之前对他颇有微词的一些研究生，见面时也会点头致意了。

这天下午，沈砚按照周明轩的"理论指导"，买了两杯奶茶站在实验楼门口等顾淮。周明轩说："追顾淮这种高难度目标，要像做实验一样，控制变量，循序渐进。奶茶就是个很好的控制变量。"

夕阳西下，顾淮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来。看到沈砚，他脚步顿了顿。

"顾淮学长！"沈砚笑着迎上去，递过奶茶，"给你买的，三分糖，应该合你口味。"

周围响起几声善意的哄笑。顾淮在众人的注视下，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奶茶。

"谢谢。"他低声说，耳根微微发红。

"走吧走吧，别当电灯泡。"周明轩很有眼色地把其他人都带走了。

就剩下两个人时，气氛突然有点尴尬。沈砚吸着自己那杯全糖的奶茶，找话题："实验数据恢复得怎么样了？"

"在重新整理。"顾淮看着手里的奶茶，像是面对一个难解的方程式，"你上次的色彩分析法，给了我一些启发。"

"真的？"沈砚眼睛一亮。

"嗯。"顾淮拿出手机，调出一个简单的图表，"我把你指出的那个波动模式做了数学建模，发现确实存在周期性规律。"

沈砚凑过去看，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在他眼里就像抽象画一样美——因为这是顾淮根据他的发现做出来的。

"虽然看不懂，但感觉很厉害。"他老实说。

顾淮嘴角微微上扬："我可以解释给你听。"

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，顾淮用最浅显的语言讲解着数学模型，沈砚时不时提出天马行空的问题。一个理性至上的人和一个感性为王的人，第一次找到了奇妙的交流方式。

走到分岔路口时，顾淮突然说："下周三实验室开放日，你要不要来？"

沈砚差点被奶茶呛到："我？可以去吗？"

"嗯。"顾淮推了推眼镜，"或许你能帮我们发现更多'颜色'。"

这一刻，沈砚觉得手里的奶茶甜到了心里。

等他哼着歌回到宿舍，才发现手机上有周明轩发来的消息：【怎么样？我的理论有效吧？】

沈砚笑着回复：【相当有效。不过......你确定这理论在苏晓学姐身上验证过？】

周明轩发来一个哭脸：【正在验证中。今天约她去看展，又被拒绝了。】

与此同时，顾淮回到宿舍，对着那杯奶茶拍了张照片，存在一个名为"异常变量观察记录"的加密文件夹里。文件夹里还有之前沈砚给他的色彩谜题、速写，以及实验室色彩分析图的照片。

他新建了一个文档，输入标题："关于艺术生沈砚对科研工作产生积极影响的初步分析"。

打了几行字后，他又全部删掉，重新输入："今天的三分糖奶茶，甜度适中。"

理性至上的学神第一次发现，有些数据不适合用论文格式记录。

而此时的画室里，沈砚正在新画布上涂下第一抹颜色——那是顾淮今天衬衫的颜色，介于天空蓝和月白色之间，他调了很久才调出来。

笔触落下时，他想起顾淮说"你要不要来"时的表情，那么认真，又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
"完了。"沈砚对着画布傻笑，"我好像更喜欢他了。"

窗外，月亮悄悄爬上枝头，温柔地注视着校园里每一个心动的小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