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转眼就到。沈砚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衬衫，早早来到实验室门口。让他意外的是，顾淮已经在等他了。
"给你。"顾淮递过一个访客证，"跟着我，别乱碰仪器。"
沈砚珍重地戴上访客证，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淮身后。实验室里各种精密的仪器让他大开眼界，但更让他心动的是顾淮讲解时专注的侧脸。
"这里是光谱分析仪，"顾淮指着一台设备，"你上次的色彩分析，原理和这个类似。"
"所以我的眼睛堪比精密仪器？"沈砚开玩笑。
顾淮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："准确度有待验证，但直觉值得记录。"
参观到一半，林薇带着几个参观者走过来。看到沈砚，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。
"顾淮学长，主任找你。"她故意挤到两人中间，"我带这位同学继续参观吧。"
顾淮犹豫地看了沈砚一眼。
"没事，你去忙。"沈砚朝他笑笑。
等顾淮离开，林薇立刻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："这边是危险实验区，闲杂人等不能进。"
她故意带着沈绕远路，讲解时语速飞快，用的全是专业术语。同行的几个理科生都听得一头雾水，更不用说沈砚了。
"听不懂吗？"林薇语带讽刺，"所以说艺术生还是待在画室比较合适。"
沈砚正要反驳，目光突然被墙上一张数据图吸引。那是张分子结构模拟图，线条杂乱无章，旁边的研究生正对着它发愁。
"这里，"沈砚指着图上某个节点，"这个循环是不是出错了？颜色过渡不自然。"
众人都愣住了。林薇冷笑："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？"
但那个研究生却猛地站起来："你说得对！这里确实有个死循环！我们排查了好几天都没发现！"
原来这位研究生负责的可视化程序出了bug，导致模拟图出现异常。沈砚凭着对色彩和构图的敏感，一眼就发现了不协调之处。
"你是怎么发现的？"研究生又惊又喜。
"就是觉得......这里的线条像打结的毛线团，"沈砚不好意思地说，"看着难受。"
林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。这时顾淮回来了，听说经过后，看向沈砚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。
"视觉直觉也是重要的科研能力。"他轻声说。
接下来的参观，顾淮一直陪在沈砚身边。经过细胞培养室时，沈砚被显微镜下的图像迷住了。
"好像星空啊......"他喃喃自语。
"这是神经元突触。"顾淮调试着设备，"要试试看吗？"
沈砚凑近显微镜，被眼前绚丽的景象震撼了。那些交织的神经网络，像极了他在画布上追求的线条美。
"太美了......"他由衷赞叹。
"科学和艺术都在探索世界的奥秘。"顾淮说，"只是用不同的语言。"
参观结束时，顾淮送沈砚到门口。
"今天谢谢你。"他说，"你的视角给了我们很多启发。"
"那......"沈砚鼓起勇气，"以后我还能来吗？"
顾淮沉默片刻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："临时通行证，有效期一个月。"
沈砚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卡片，心跳快得像打鼓。
"我会好好使用的！"他保证道。
看着沈砚欢快离开的背影，顾淮不自觉地弯起嘴角。一回头，却发现林薇站在身后。
"你给他门禁卡？"林薇不可置信地问。
"他的视觉直觉对研究有帮助。"顾淮恢复了一贯的冷静。
"你确定只是因为这个？"林薇追问。
顾淮没有回答，转身走向实验室。这个问题，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确的答案。
而此刻的沈砚，正对着那张门禁卡傻笑。周明轩说得对，追顾淮就像做实验——今天，他好像又成功逼近了正确答案一点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