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文台的圆顶在夜色中缓缓打开，露出繁星点点的夜空。沈砚跟在顾淮身后，好奇地打量着各种精密的天文仪器。
"这里好酷！"沈砚小声说，生怕打扰到其他观测的同学。
顾淮熟练地调整着望远镜："今晚能看到木星和它的四颗伽利略卫星。"
沈砚凑到目镜前，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那颗带着条纹的星球和环绕它的小光点，忍不住惊叹："好美......"
"根据开普勒定律，它们的运行轨道是可以精确计算的。"顾淮在一旁讲解，"比如木卫一伊奥，它的公转周期是......"
沈砚听着他专业的讲解，突然问："那在你看來，星空是不是就是一道巨大的数学题？"
顾淮顿了顿："可以这么说。但......"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，"它的美超越了解题的过程。"
这句话让沈砚愣住了。他从没想过会从顾淮口中听到这样的话。
观测间隙，两人走到天台休息。夜风微凉，沈砚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。
"冷？"顾淮注意到他的小动作。
"有点。"
顾淮沉默片刻，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："穿上。"
沈砚受宠若惊地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外套，心里泛起暖意。这时他才发现，顾淮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，衬得他比平时柔和许多。
"你知道吗，"沈砚望着星空说，"在我眼里，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颜色。木星是温暖的琥珀色，土星带着淡淡的薰衣紫，火星是炽烈的橙红......"
顾淮认真听着这个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。
"那在你眼里，我是什么颜色？"话一出口，顾淮自己都愣住了。他从未问过如此主观、感性的问题。
沈砚转过头，在星光下仔细端详他的侧脸："你是月白色，带着一点点银灰。看起来清冷，但其实很温柔。"
这个回答让顾淮陷入沉默。他想起实验室里沈砚帮他找回的数据，生日时那份特别的礼物，还有此刻披在对方身上的自己的外套——这些行为确实不符合他以往的逻辑。
"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温柔。"最后他只能这样说。
沈砚笑了："没关系，我可以慢慢发现。"
这时，周明轩和苏晓也来到了天台。周明轩一脸沮丧，苏晓则气鼓鼓地走在前面。
"又吵架了？"沈砚小声问。
周明轩叹气："我本来想用天文台的望远镜带她看星星，结果一直在讲解仪器原理......"
苏晓瞪他："浪漫的气氛全被你破坏了！"
沈砚和顾淮对视一眼，忍不住笑了。
"其实，"顾淮突然开口，"理解原理并不妨碍欣赏美感。知道星光穿越了多么遥远的距离才被我们看见，反而会让这一刻更珍贵。"
这番话让众人都安静下来。苏晓若有所思，周明轩则感激地看着顾淮。
观测结束前，顾淮带着沈砚来到一台较小的望远镜前："这是专门用来观测深空天体的。你想看看吗？"
透过目镜，沈砚看到一片绚丽的星云，色彩斑斓得像打翻的调色盘。
"这是猎户座大星云，"顾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"距离我们约1344光年。"
沈砚注视着那片瑰丽的色彩，突然觉得，理性与感性或许从来就不是对立面。就像这片星云，既遵循着物理定律，又绽放着极致的美感。
回程的路上，沈砚把外套还给顾淮："谢谢。"
"嗯。"顾淮接过外套，犹豫了一下，"下周的艺术展，需要我陪你去看吗？"
沈砚睁大眼睛："你要来看展？"
"你的色彩理论启发了我的一些研究。"顾淮推了推眼镜，"我想更了解你的世界。"
夜空下，沈砚的笑容比星光还要明亮。
而在他们身后，周明轩正在对苏晓说："我查过了，下周是最佳观测期，我们可以再来......"
"这次不许讲原理！"苏晓警告道。
"好，只陪你看星星。"周明轩温柔地回答。
今夜，星光不仅照亮了天空，也悄悄照进了某些人的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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