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前夜

毕业画展前夜，沈砚在展厅做最后准备。他的作品《理性与感性的对话》被安排在展厅中央，周围是他这四年来的精选作品。

顾淮推着一个小推车进来，上面放着几个密封的箱子。

"这是什么？"沈砚好奇地问。

"展示优化方案。"顾淮打开箱子，里面是精心设计的灯光设备和展示牌，"我计算过最佳光照角度，还有每幅作品的介绍文字。"

沈砚看着顾淮熟练地调整灯光，忍不住笑了："你现在连布展都要用数据优化了？"

"确保你的作品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现。"顾淮调整着最后一盏射灯，"这是很重要的事。"

灯光亮起的瞬间，沈砚屏住了呼吸。恰到好处的光线让画作的每一处细节都熠熠生辉，色彩饱满得仿佛要流淌出来。

"你连这个都计算到了..."沈砚轻声说。

顾淮走到那幅最大的作品前："这幅画，我想我还没有完全理解。"

画面上，理性与感性以抽象的形式交织，数学公式与艺术笔触完美融合。但在画面中心，留着一处刻意的空白。

"这里，"顾淮指着那片空白，"是未完成的部分？"

"是留给观展人的想象空间。"沈砚走到他身边，"就像你的公式，总要留一些变量。"

深夜的展厅安静得出奇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。顾淮从包里取出平板电脑，调出一个程序。

"这是我为画展做的互动程序。"他演示着，"观众可以在这里看到每幅作品的创作过程，还有对应的数据分析。"

沈砚看着屏幕上自己作画时的记录影像，有些惊讶："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？"

"每次你在画室工作的时候。"顾淮平静地说，"都是经过你同意的观察记录。"

程序最后是一个特别的页面，标题是《艺术与科学的对话》。里面详细记录着他们这半年来的合作过程，从最初的色彩实验到最终的作品。

"明天，"顾淮关闭程序，"所有人都会看到，艺术生怎么了？艺术生可以做到任何人做不到的事。"

这句话让沈砚心头一暖。他想起半年前自己在走廊上说的那句"艺术生怎么了"，如今已经从赌气变成了事实。

"顾淮，"沈砚轻声问，"在你看来，我现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了吗？"

顾淮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走到控制台前，按下几个按钮。展厅的灯光开始缓缓变换，在墙上投下流动的光影。

"你看这些光线，"顾淮说，"每束光都有自己的波长和频率，就像我们最初是完全不同的存在。"

光影在展厅中流转，最终汇聚在那幅主作品上。

"但现在，"顾淮转身面对沈砚，"我们找到了共振的频率。"

这时，周明轩和苏晓抱着花篮进来布展。看到展厅的效果，周明轩吹了声口哨："这灯光效果绝了！顾淮你连这个都搞定了？"

"基本的光学应用。"顾淮淡淡地说。

苏晓走到沈砚的作品前，仔细观看后说："这幅画让我想起我们实验室的细胞分裂图，都是生命最美的形态。"

四个人在展厅里边工作边聊天，直到凌晨。布展完成后，周明轩提议拍照留念。

照片里，沈砚和顾淮站在那幅主作品前，灯光为他们镀上柔和的光晕。背后的画作上，理性与感性终于完美相融。

离开时，顾淮落在最后。他在观众留言簿上写下第一行字：

"从第一个公式到最后一笔色彩，这是一场最美的计算。"

夜色深沉，但明天的展厅将会充满光明。而对某些人来说，心中的光已经亮了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