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跪坐在废墟里，掌心契约印记火辣辣地疼。铜钱剑还插在地面微微震颤，刃面映出槐树裂缝中那一角红肚兜。晨光从残破的屋檐漏下来，照在那些自动立起来的槐花瓣上，它们正歪歪扭扭拼成"欢迎回家"四个字。
喉间的梅花印记突然抽搐起来，在锁骨处留下一道月牙形的灼痕。记忆里浮现出三组画面：太奶奶用红布裹着两个襁褓、母亲把其中一个放进槐树洞、七岁的我抱着妹妹木雕坐在树下。舌尖尝到金属味，就像当年打狂犬疫苗时针管里的味道。
铜镜碎片映出市长照片与婴儿脸重叠的画面，我慌忙别开视线。可那婴儿啼哭声越来越清晰，带着种诡异的吸引力。我膝行着靠近槐树裂缝，发现泥土里嵌着些腐木碎屑——和那天在祠堂地下三米捡到的碎屑一模一样。
"陈小苟......"
红肚兜后浮现的婴儿面容让我浑身发冷。这声音既像谢判的威严低语，又带着太奶奶的慈祥叹息。掌心契约印记突然暴涨，木质化进程蔓延至小臂，指甲缝隙渗出树脂般的液体。
"回家吧......"
婴儿突然开口唤我的名字，那声音让我想起太多东西：太奶奶棺材的檀香味、母亲发油的香气、还有林浩消散前那缕挥之不去的檀香。我几乎要伸手去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。
"住手！"
太奶奶的鸡毛掸子虚影突然扫过肩头，金光在地面写出"回家"二字。我猛地清醒，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铜钱剑上。剑锋嗡鸣着指向槐树裂缝深处，像是在回应什么召唤。
"你以为逃得掉？"
婴儿啼哭突变谢判的冷笑。数根树根暴起缠绕脚踝，木质化纹路顺着血管加速蔓延至胸口。记忆闪现三个画面：林浩消散前那缕檀香味、秦九掌心血迹向我爬行、苏晚晚玉佩投射"等我"字样。
铜钱剑突然剧烈发热，在砍断三根树根后"咔"地断裂。我被拖入裂缝前最后回望了一眼：废墟中有七个模糊人影按北斗七星排列。掌心木纹抵达心脏位置时，听到太奶奶最后的叮嘱："记住你是谁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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