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
短刃刚抵住付元承心口，李栖松指尖突然收力——他盯着老者脖颈处因惊恐而跳动的血管，丹田内墨色魔元悄然翻涌，两年修习《冥元守心法》的本能让他嗅到了“修炼材料”的气息。这老魔修卡在练气二层十二年，魔煞凝而不散，正是炼淬魔元的好养料，怎能轻易杀了浪费？

“你……你敢动我？青林峰的魔修……”付元承还在放狠话，却见李栖松眼神骤变，哪还有半分杀意，反倒透着股审视猎物的冷光，这眼神让他心底发毛，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干什么？”李栖松冷笑，左手猛地松开付元承手腕，转而扣住他的后颈，指尖魔元如蛛网般缠上对方天灵盖——《冥元守心法》的“噬魂炼元术”被他强行催动，这是功法里最阴毒的一招，专吸修士魔元与魂魄精华，他从前不屑用，此刻对付这老魔修，倒正合适。

“这是……什么邪术！我的魔元……”付元承只觉后颈一凉，丹田内凝聚十二年的魔煞竟不受控制地往上涌，顺着经脉往天灵盖冲去，他拼命想运转灵力抵抗，却发现李栖松的魔元早已堵死他所有经脉出口，像闸门般逼着魔煞外溢，“你这是魔道功法！你是魔修！快放开我！”

“现在才认出来？晚了。”李栖松手腕发力，将付元承按跪在地，同时腰间纳魂壶悄然滑入手心——这壶专收逸散的魔煞与残魂，此刻壶口对准付元承头顶，幽蓝微光一闪，那些被“噬魂炼元术”逼出的驳杂魔煞，瞬间被吸入壶中，壶身轻轻震颤，竟隐隐有了几分温养的迹象。

他没急着吸核心魔元，而是指尖魔元再催，探入付元承记忆深处——这老魔修知道青林峰魔修堂的底细，还藏着破障丹的消息，杀了太可惜，不如先搜出有用的东西。魔元如针般扎进对方识海，付元承惨叫出声，识海被搅得翻江倒海，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，像倒豆子般被李栖松翻了出来：青林峰破庙的埋伏点、魔修堂的联络暗号、甚至他偷偷藏在竹坞地窖里的半瓶破障丹……

“原来破障丹在你这，不是在青林峰魔修手里。”李栖松摸清底细，眼底冷光更甚，“你用黑风寨炼煞，又想引我去当同伙的鼎炉，算盘打得真精，可惜，你自己先成了我的‘材料’。”

话音落，他不再留手，“噬魂炼元术”催至极致，左手猛地按在付元承丹田处，墨色魔元如潮水般涌入，硬生生将老者凝聚十二年的核心魔煞连根拔起。付元承浑身抽搐，七窍开始渗血，识海与丹田同时被重创，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：“我做鬼……也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
“做鬼？”李栖松嗤笑，纳魂壶往前一送，将那缕即将离体的残魂与核心魔煞一并吸了进去，“进了我这壶，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，只会被炼化成最精纯的魔元，助我突破境界。”

随着最后一缕魔煞被吸入，付元承身体软软倒在地上，成了一具没了灵力与魂魄的空壳。李栖松收起纳魂壶，指尖魔元流转——方才吸收的魔煞虽驳杂，却被《冥元守心法》初步炼化，丹田内的魔元竟比先前浑厚了近三成，离练气二层中期又近了一步。

他没耽搁，先去竹坞地窖翻出那半瓶破障丹——丹瓶古朴，里面三颗褐色丹药泛着淡淡的魔煞气息，正是低阶魔修突破境界用的好物。接着又搜出付元承藏在床底的布包，里面除了些低阶魔器碎片，还有一张青林峰魔修堂的地形图，标注着各处埋伏点与粮仓所在。

“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。”李栖松将东西收进怀中，看了眼地上付元承的尸体——这尸体残留着魔煞气息，扔了可惜，他索性取出短刃，将尸体拖到竹林深处，用魔元引燃枯枝，一把火将尸体烧得干干净净，连骨灰都用纳魂壶吸了些，免得留下魔气痕迹被其他修士察觉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站在竹坞门口，望着夜色中的青林峰方向，指尖摩挲着纳魂壶——壶内魔煞与残魂正在被缓慢炼化，破障丹也到手，接下来，该轮到青林峰的魔修们，尝尝被“材料”反噬的滋味了。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，丹田内魔元流转间，带着股刚炼化的狠劲，这一次，他不再是被动防御，而是要主动找上门去，把所有与黑风寨、与魔修有关的账，一一算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