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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的清晨,训练室玻璃上还挂着水珠。我坐在角落,反复摩挲着从护膝中取出的纸条。那三个字像是钉在我心里,拔不出来。
张真源睡着了还攥着我手腕的样子浮现在眼前。他发烧时说的那些话,一句句在耳边回响。“你是不是还想他?”、“那你现在告诉我,你还想不想走?”
我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伤疤,那是三年前最后一次排练时摔的。那时候丁程鑫扶起我,说:“你要是再这么拼,我就把你绑起来。”
现在想来,那句话像是一句预言。
“林知夏。”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我抬头,严浩翔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水壶。他扫了一眼我的膝盖,皱了皱眉:“你这是怎么弄的?”
“不小心。”我说得轻描淡写。
他冷笑一声:“别勉强,这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游戏。”
我盯着他离开的背影,喉咙发紧。训练室门又被推开,张真源走了进来。他手里拿着创可贴,眼神落在我膝盖上。
“给你。”他蹲下来,把创可贴递给我。
我接过时,指尖碰到他的手。他的手有点凉,但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,让我心里一颤。
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。晨光从窗户照进来,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。他睫毛微动,像是想说什么,又咽了回去。
我把创可贴贴上伤口时,他低声说:“下次小心些。”
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。我想起昨夜他发着烧还帮我改舞步的样子,想起他说“你别走就行”。
“谢谢。”我小声说。
他点点头,站起身往训练室里走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发现他今天没戴顶针。
门又开了,这次是丁程鑫。他走进来时,锁骨链子晃了一下。我注意到他后颈的创可贴还在。
“膝盖怎么样?”他问。
“没事。”我抬头看他,他目光落在我膝盖上,眉头微微皱起。
我想起昨天张真源说他半夜还在改我的part。那时候我以为是开玩笑,现在想来,他改的不只是动作,还有我的心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一直在看我跳舞?”话到嘴边,我又咽了回去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别勉强。”
我看着他,想从他表情里看出点什么。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可我知道,那层壳下面藏着什么。
“刘耀文!”我听到宋亚轩的声音,“你慢点吃,早餐都堵嗓子里了。”
“等你们啊。”刘耀文一边嚼一边冲进来,“哟,我们小夏今天这么拼啊?”
我还没开口,胸口那股闷气突然涌上来。我站起来,膝盖有点疼。
“我不想再被当成外人。”话脱口而出的时候,我自己都愣住了。
训练室瞬间安静。马嘉祺系鞋带的手停在半空,贺峻霖放下手机,连音响设备都关了。
丁程鑫看着我,眼神有些复杂。严浩翔转过身,抱着手臂靠在墙上。张真源往前走了一步,像是想说什么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我继续说,声音有点抖,“不是来当观众的。我知道我错过了很多,但我不是外人。”
说完我转身往外走。身后没人说话,只有窗外的鸟叫声。
刚走到门口,我听到张真源的声音:“如果你不知道怎么选,就先留在我身边。”
我的脚步不自觉停住。我想回头,可是没敢。
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想追上来,却又停下。
我深吸一口气,走出训练室。外面阳光很好,雨后的空气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。我摸了摸膝盖上的创可贴,它贴得很稳。
“选吧。”我对自己说。
走出训练室的瞬间,我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晨光刺得我睁不开眼,雨后的水泥地泛着潮湿的光。我数着步子往前走,膝盖上的创可贴被汗水浸得发软。
"林知夏!"
是马嘉祺的声音。我停住脚步,却不敢回头。他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,冲散了黏在额前的碎发。
"你刚才说的那些话..."他喘着气,手指不安地卷着鞋带,"不是外人就别躲。我们...都在等你。"
我盯着他运动鞋侧面那个小小的破洞,想起去年冬天他穿着这双鞋陪我练到凌晨。那时候雪下得很大,训练室暖气坏了,他的手冻得通红。
"我不敢确定自己配不配当这个'我们'。"我的声音很轻,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他愣了一下,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往楼下跑。我踉跄着跟上,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。路过休息区时,我看见丁程鑫靠在玻璃幕墙边,锁骨链子晃了一下。他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下头。
马嘉祺把我推进录音棚时,所有人都在里面。张真源站在钢琴边,手里还拿着创可贴包装。贺峻霖放下耳机,宋亚轩捏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,刘耀文正要往嘴里塞饼干的手也停住了。
"你们..."我下意识想往后退,却被马嘉祺抵住后背。
"你说过不想当外人。"丁程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手里拎着医药箱,后颈的创可贴有点歪,"那就别躲。"
我看着他们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张真源走过来,把新的创可贴放进我口袋:"接着练吧。这次我们一起改你的part。"
窗外蝉鸣突然响起来,惊飞了一群白鸽。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我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伤,突然听见他说:"重新开始,从第一个八拍。"
我还没开口,刘耀文已经按下了播放键。熟悉的鼓点响起时,张真源站在我面前:"看我。"他说,"别想那么多,先把动作做对。"
我抬起手,却发现丁程鑫站在角落。他解开外套扣子,露出里面那件印着"时代少年团"字样的T恤。那是三年前我们第一次合体演出时穿的,现在洗得有点发白了。
音乐继续流淌,张真源握住我的手腕:"转。"他的手掌还是凉的,却让我的指尖发烫。我转圈时膝盖传来刺痛,但没人说话。我知道他们在看我的动作,也在看我的眼神。
"停。"丁程鑫突然出声。他走过来调整我的手位,锁骨链子擦过我的手腕,"手腕再抬高一点。"
我照做,余光里看见严浩翔从镜子前挪开视线。他今天穿的是那件灰色卫衣,袖口磨得起毛了。音乐又开始循环,这次是副歌部分。
跳到第三个重复段时,我突然卡在原地。汗水顺着脊背滑下去,膝盖上的血又渗出来了。张真源伸手想扶,我却往后退了一步。
"我..."话还没说完,丁程鑫已经蹲下来查看我的伤口。他动作很轻,撕开创可贴包装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"你总是这样。"他一边贴一边说,"疼得脸色都变了还不肯喊疼。"
我抬头看他,发现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。这才想起来早晨下过雨,而他一直站在训练室门口。
"为什么不戴顶针?"我问出口才意识到说漏了嘴。
丁程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。他没回答,只是把医药箱推回原位。张真源突然插话:"他改舞谱改到凌晨三点。"
我转头看向丁程鑫,他后颈的创可贴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。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也是这样的创可贴贴在他发炎的伤口上。
"都去吃饭吧。"他转身往外走,"下午还要录歌。"
我摸着膝盖上的新创可贴,听见自己说:"丁程鑫,那天晚上..."
他停在门口,背影僵了一下。
"如果你想改我的part,"我说得结巴,"能不能...教我怎么跳得更好?"
空气突然安静。最先笑出声的是刘耀文,紧接着是宋亚轩。马嘉祺凑过来小声说:"你终于开窍了。"
只有丁程鑫没动。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,在他肩上画出一道道金线。片刻后,他说:"吃完饭来办公室找我。"
门关上后,张真源递给我一瓶水。他指尖还带着创可贴的薄荷味,轻轻擦过我的手背。
"选好了?"他问得漫不经心。
我攥紧水瓶,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。远处传来钟声,惊醒了训练室里凝固的空气。
"还没有。"我说。
张真源笑了笑,转身走向钢琴。他弹起一段旋律时,我听见自己心跳跟着节奏加快。这是新的编曲,是他们为我重新写的part。
我站在原地,听着那些还未填词的音符。窗外的云飘得很慢,阳光穿过玻璃,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光的分界线。我踩上去时,听见身后有人轻声说:"慢慢来。"
这天晚上,我在舞蹈室找到了独自加练的丁程鑫。他正在改一个新的动作设计,锁骨链子随着动作晃动。见我进来,他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。
"我能试试吗?"我指着那个新动作。
他点头,我走上前。音乐响起时,我跟着节拍移动。做到那个危险的转身时,他伸手托住我的腰。这个动作需要绝对的信任,而我的重心毫不犹豫地向他倾去。
"就是这样。"他在我耳边说,"别怕摔,我会接住你。"
我抬头看他,发现他后颈的创可贴换了新的。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,也是这样潮湿的天气,我摔在训练室地上时,是他第一个冲过来。
"为什么改这个动作?"我问。
"因为适合你。"他松开手,退后一步,"你比以前更敢跳了。"
我没有告诉他,是因为知道他会接住我。就像此刻,我再次尝试那个转身时,膝盖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今天的伤。但我还是完成了动作,落地时听到他说:"就是这样。"
第二天清晨,我在护膝里发现了一张新的纸条。熟悉的字迹写着:"今天也要好好跳。"
我攥着纸条走出更衣室,听见训练室传来琴声。推开门时,看见张真源正在弹琴,而丁程鑫站在镜子前,已经换上了新的顶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