录音棚的玻璃窗蒙着一层薄雾,午后三点的日光斜斜照进来,在控制台的金属表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张真源把最后一口咖啡倒进马克杯,转头问我:"准备好了吗?"
我点点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膝边缘。里面藏着那张写着"今天也要好好跳"的纸条,边角已经被我的体温焐得发软。
制作人按下通话键时,丁程鑫突然伸手调整话筒高度。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三年前他帮我调试耳返的样子,掌心温度透过麦克风传来,仿佛还能听见他说:"你唱歌的时候总爱往左边偏头,这样收音会漏掉副歌。"
鼓点响起,我深吸一口气。
主歌第二句,破音了。
玻璃窗映出众人错愕的脸。制作人皱眉敲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清晰,汗水顺着脊背滑进衣领。我能感觉到后颈黏腻的触感,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天,我在训练室摔倒时被雨水浸透的地板。
张真源在耳机里轻声说:"闭上眼,想象我们在练习室随便唱着玩。"
我照做了。当旋律再次响起时,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隔音间里回荡。余光瞥见严浩翔摘下耳机起身,丁程鑫却低头在谱纸上快速记录。当我终于唱完副歌,最先响起的是他的掌声。
借着整理刘海的机会逃出控制台,我站在录音棚外的走廊上。透过玻璃看见张真源正在重录我的part,他弹钢琴的手指微微泛白。
"三年前你离开时,这个位置有块结痂。"我脱口而出,声音卡在喉咙里。丁程鑫后颈的创可贴边缘翘起,露出底下淡粉色的旧疤。
他愣住的瞬间,严浩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"林知夏,制作人要见你。"
转身时瞥见丁程鑫展开乐谱,上面画着个歪扭的笑脸——是我们当年约定的鼓励记号。
深夜加练的灯光调到最低,严浩翔指着地板上的舞步标记:"这段转身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笨拙。"
"这是新版编排,需要时间适应。"我擦了擦额头的汗,膝盖上的创可贴已经松动。
"你总是这样,"他冷笑一声,灰色卫衣的袖口磨得起毛,"想当然地觉得别人会迁就你的节奏。"
"至少我愿意改,不像某些人只会躲在角落冷嘲热讽!"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。训练室的空气骤然凝固,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"你当初不也质疑我的能力!"这句话像是捅破了什么,严浩翔瞳孔收缩,突然扯开卫衣拉链掏出一张泛黄的评分表。
那是三年前我给每位成员写的编舞建议,他的那页写着:"严哥的理性思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。"
"我一直以为是你随手写的客套话。"他手指摩挲着折痕,声音有些发颤。
丁程鑫此时推门而入,他肩头的水渍显示外面又下雨了。见我们在看评分表,轻声说:"你们继续。"
重新站上C位时,我提议重编主歌部分舞蹈。贺峻霖的耳机滑到地上,宋亚轩的手机差点掉进矿泉水桶。
"我要加入现代舞元素。"我说这话时,看见张真源的眼睛亮了起来。他已经开始在钢琴上尝试新的旋律走向。
刘耀文突然鼓掌:"我们小夏终于要亮爪子了!"
丁程鑫却走向门口。在他拉开门的刹那,我喊出:"等等!"
转身时锁骨链子晃动的弧度与三年前无异,我将护膝里的纸条轻轻展开。"今天也要好好跳"的字迹旁,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:"主歌第三小节,我为你留了特别的编排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