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挑

“开始！”筛选者的声音刚落，“鸦”的三棱军刺就直刺过来，目标精准地对着勉析的胸口靶心。勉析早有防备，侧身避开的同时，将袖口的蝴蝶刀滑到掌心。

军刺的寒光擦着她的腰侧掠过，棱刃带起的风都似带着疼意。她知道“鸦”的打法狠辣，不敢硬拼，只能靠着灵活的走位躲闪，寻找反击的机会。

圈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。勉析余光瞥见，闵玧其已经将弓弩举了起来，箭囊里的无影针正对着常愿安的方向。常愿安握着短刀的手顿了顿，显然没料到闵玧其会率先动手。“最烦远战。”她怒喝一声，脚步猛地加快，想冲过去近身缠斗。

可闵玧其的动作比她更快。他手指轻轻一扣扳机，一根无影针就顺着丝线飞了出去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。常愿安反应极快，立刻侧身，无影针擦着她的肩膀飞过，钉在了后面的木桩上，针尖的淡蓝瞬间渗进木头里。“一次！”筛选者高声喊。

常愿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她不再贸然进攻，而是绕着闵玧其慢慢移动，寻找着他的破绽。闵玧其却依旧站在原地，弓弩始终对准她的胸口，另一只手悄悄摸向箭囊——他的动作很轻，却被勉析看得一清二楚：箭囊里的无影针，只剩下不到十根了。

就在这时，“鸦”突然改变了打法。他故意卖了个破绽，让勉析的蝴蝶刀有机会逼近他的靶心。勉析没多想，立刻挥刀上前，可刚靠近，“鸦”的手腕就猛地一转，三棱军刺突然向下，对着她的手腕划来。勉析惊出一身冷汗，急忙收刀后退，却还是慢了一步，军刺的棱刃擦过她的手背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“分心的下场，就是死。”“鸦”的声音沙哑，眼神冷得像冰。勉析咬了咬牙，重新握紧蝴蝶刀。

圈外再次传来筛选者的声音：“二次！”勉析瞟了一眼，只见闵玧其的第二根无影针已经钉在了常愿安的衣角上，距离靶心只有一指的距离。常愿安的呼吸变得急促，她死死盯着闵玧其，突然猛地向前一扑，短刀直刺闵玧其的弓弩——她想毁掉他的武器。

闵玧其却早有准备，他立刻收回弓弩，同时将第三根无影针射了出去。这一次，常愿安避无可避，无影针擦着她的胸口靶心飞过，带起的风都似带着淡蓝的冷意。“三次！”筛选者的声音落下时，常愿安的动作僵住了。

“拖去加练！绕山跑二十圈，扛着沙袋跑，少一圈就用皮鞭补！”筛选者的吼声取代了“拖去山谷”的指令，常愿安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，却又立刻被黑衣人架住胳膊，粗重的沙袋狠狠压在她肩上。

她踉跄了两步，臂上的刀伤被沙袋边缘蹭到，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，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——比起丢进山谷，加练的苦至少还能让人活着。

看着常愿安踉跄着消失在山路拐角，勉析攥着蝴蝶刀的手微微收紧。她忽然想起昨夜常愿安攥着不肯松手的模样，这个永远带着狠劲的女孩，哪怕落了下风，也从没想过屈服。

“发什么呆！继续打！”筛选者的皮鞭再次抽在地上，溅起的石子打在勉析脚边。她猛地回神，对上“鸦”冰冷的目光——他手中的三棱军刺已经对准了她的胸口，棱刃间的血槽在阳光下泛着暗褐的光，像在无声地警告。

勉析不敢再分心，脚步向后滑出半步，蝴蝶刀在掌心快速翻转，刀刃贴着小臂藏住大半，只留一点寒光在外。“鸦”的进攻来得又快又猛，三棱军刺直刺、横划，每一招都瞄准她的靶心，逼得她只能连连后退。碎石硌得脚底生疼，旧伤被扯得发紧，勉析却死死盯着“鸦”的手腕——那是他发力的关键，也是唯一的破绽。

圈外，闵玧其已经收起了弓弩，靠在木桩上微微喘息。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，握着箭囊的手指轻轻颤抖——刚才三发无影针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，胸口的闷痛又开始翻涌，他只能悄悄按住胸口，不让别人看出异样。

就在这时，“鸦”的进攻突然加快，三棱军刺猛地向上一挑，直逼勉析的咽喉！勉析瞳孔骤缩，身体下意识向后倒去，同时将蝴蝶刀狠狠向前一送——刀刃擦着“鸦”的手腕划过，虽然没伤到他，却逼得他收了军刺。勉析趁机翻身站起，蝴蝶刀再次对准他的靶心，终于从被动防守转为主动进攻。

“鸦”的脸色沉了下来，他显然没料到勉析会突然反击。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，蝴蝶刀的轻巧与三棱军刺的狠辣碰撞，“叮”“咔”的金属撞击声在空地上不断响起。勉析渐渐发现，“鸦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握着军刺的手也开始不稳——早上扛沙袋时他崴了脚踝，刚才的猛攻让伤势加重，每一次移动都在暗暗咬牙。

勉析心里一动，故意将进攻的方向引向“鸦”的伤脚。果然，在一次横划后，“鸦”的脚踝微微一软，动作慢了半拍。勉析抓住机会，蝴蝶刀猛地向前一送，刀刃轻轻碰了碰他的靶心——“一次！”筛选者高声喊道。

“鸦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他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死死盯着勉析，眼神里满是不甘。他攥紧三棱军刺，还想再次进攻，却被筛选者拦住：“时间到！勉析胜，‘鸦’去加练十圈，扛沙袋！”

“鸦”咬了咬牙，没说一句话，转身接过黑衣人递来的沙袋，踉跄着走向山路。经过闵玧其身边时，他顿了顿，冷冷地瞥了一眼闵玧其手中的弓弩，才继续向前走。

勉析松了口气，收起蝴蝶刀时才发现，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，刀柄滑得几乎握不住。她走到闵玧其身边，见他突然捂住嘴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一点暗红的血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勉析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他，却被闵玧其猛地躲开。他抬起头，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，声音沙哑：“别管我。”说完，他扶着木桩慢慢站直，拿起弓弩，转身走向住处，留下勉析站在原地，看着他单薄的背影，心里满是复杂。

夕阳西下时，加练的常愿安和“鸦”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。常愿安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和尘土浸透，肩上被沙袋磨出了血痕，却依旧挺直着背；“鸦”则一言不发地走进宿舍，直接躺在床铺上，闭上眼睛，连晚饭都没去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