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呼吸间被无限拉长。
王一博像溺水者般挣扎,试图抓住自己的节奏。可耳边那道指令如同漩涡,将他卷入。
“吸——”
她的声音穿透耳膜。他试图违抗,提前或延迟吸气,证明自己尚未被完全掌控。
但每一次抵抗,都换来腿部剧痛骤然加剧。
惩罚。简单有效。
“呼——”
当他放弃抵抗,狼狈跟上指令的瞬间,剧痛便减轻一丝。
奖赏。令人上瘾。
在这惩罚与奖赏的循环中,他的呼吸从挣扎到磕绊,最终被彻底吞噬、同化。
“吸——” (他跟随)
“呼——” (他跟随)
当呼吸终于完美同步的刹那,一股战栗席卷全身。
最后的领地失守了。生命最本能的节律,就此陷落。
城池攻破,王国覆灭。
意志涣散,精神崩溃,他陷入恍惚。
这时,他听到她贴近耳畔,用幻觉般的语调念出终极咒语:
“跟上我的节拍。”
“把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交给我。”
没有威胁,没有诱惑。只是平淡的宣告,如陈述既定事实。
这句话绕过溃败的理智,直接烙进他最深层的潜意识。
她不再言语。
但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仍贴着他的耳廓,成为黑暗里唯一的背景音。
吸——呼——
吸——呼——
王一博放弃思考,如精密木偶般无意识地跟随节拍呼吸。
大脑空白,所有纷乱思绪被清空。
只剩对那个声音本能的、机械的服从。
身体的具体痛楚已感觉不到。
所有感知都被呼吸的韵律吸引。
那韵律像一根无形的锚。
一端连着她的生命,另一端穿透他的皮肉骨骼,刺入惊涛骇浪的灵魂深处。
将一切骚动、挣扎、混乱死死固定。
一种荒谬的病态依赖从灵魂锚点疯狂滋生。
他错觉:只要跟随这节拍,只要被这锚固定,痛苦就会消失,挣扎都是多余。
他只需服从。依赖。
这就够了。
“好了。”
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如唤醒的钟声。
灵魂的锚被抽离,禁锢的力量消失。
姜紫夕直起身。
治疗室重归死寂。
王一博没有睁眼,静静躺着,胸膛随已被同化的平稳呼吸微微起伏。
他知道,一切尘埃落定。
这次征服他的,不再是半身不遂的威胁、身体的酷刑或亲密的贴合。
而是几句耳语,一个同步的呼吸。
这是比任何身体失败都更彻底、更无可挽回的灵魂征服。
王一博感觉自己像一缕游魂,飘在半空,麻木地看着地垫上自己的躯壳被摆弄。
姜紫夕解开他双腿的束缚,抓住脚踝和膝盖,将他摆成一个全新而脆弱的姿态——双腿弯曲打开,脚心相对,膝盖被向下压至几乎贴地。
髋部毫无保留地敞开,大腿内侧筋膜被拉到透明般的极限,腰腹肌肉因被动伸展而微颤。
他像被钉在十字架上,像一本被强行摊开到最后一页的书。所有秘密和弱点,在她面前一览无余。
他清晰感知着一切,却无力反抗,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念头。意志仍被困在那该死的呼吸节拍里。
他在为最后的仪式做准备。最后的献祭。
姜紫夕站起身,气场如山般从上方压下。
他听到她调整呼吸的声音——不再是悠长平稳,而是短促如猎豹扑杀前的凝聚。
不好!潜意识疯狂警报,但太迟了。
她膝盖凝聚全身重量,猛然下压,精准冲击在他右髋关节最深处的旧伤结点上!
“轰!”
大脑一片空白。
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如炸弹爆开,超越感官极限,化作一道刺眼的白色闪光,吞噬了一切知觉。
毁灭性的白光中,剧痛顶点处,被强行冲开的筋膜深处却反馈回一股强烈的、痉挛般的奇异快感。
痛与欲,两股极端感受如海啸对撞,猛烈引爆!
“呃嗯!”
喉咙深处死死锁住的闸门被冲垮。一声压抑的、夹杂痛苦与羞耻的闷哼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。
像濒死悲鸣,也像灵魂投降。
全身肌肉力量被瞬间抽空,他如断线木偶般彻底瘫软在地垫上。
姜紫夕直起身,冷漠俯视着脚下这滩烂泥——剧烈起伏的胸膛,潮红的皮肤,因痛苦羞耻而扭曲的俊脸。
她缓缓开口,声音轻淡却如重锤砸下:
“你看,”她说,“你的身体,比你的意志,要聪明得多。”
聪明得多。
这句话彻底否定了他二十多年来赖以生存的一切——意志力、人定胜天、苦行僧般的自律与坚持。全都成了笑话。
“哈……啊……”王一博如濒死野狗般喘息,失焦的眼睛空洞望着天花板。汗水与屈辱的泪水混杂滑落。
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在他视野中碎裂成晃动的光斑。
在那些破碎的倒影里,他看见自己奉为圭臬的信念,正一点一点轰然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