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醒来

“千朝，你是岳家嫡长子，记住，你就是岳家嫡长子…”

“朝朝，你是朝朝，你是女儿身…”

“妹妹，你占了我的名声…”

“不许再见你娘！”

“妹妹，你早该死了…”

“娘…”

“娘！”千朝从梦中惊醒，她看见自己在一个被帘子挡住的床上，身上缠了几圈绷带。等等，她看见…她能看见了！千朝往帘子外面看了一眼，惊喜地喊了一声：“师父！”她本来想坐起来，但心口的剧烈痛感使她又倒到床上。

“又梦见你娘亲了。”帘子后，一位青衣男子坐在一架古筝前，抚着筝弦，对千朝说。这已经不是千朝第一次在梦里喊“娘”了。

这位青衣男子就是千朝的师父，谢吾念。是一位武力不凡，不惑之年的君子。

“师父，我不是应该现在在海里…”千朝有些疑惑。

“我去那儿办事，看见你伤得这么重，不但失去视觉和武力，身上也千疮百孔，就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
“师父就是师父”，千朝从床上下来，坐到她师父面前，“师父，我好饿啊！”千朝朝吾念吐了吐舌头。

吾念宠溺地对千朝笑笑：“就知道你会饿”，他从旁边拿出了两盘糕点，“都是你爱吃的口味。”

千朝眼前一亮：“哇”，她拿了一块放在嘴里，“嗯，好吃！”她又一连着吃了好几块，朝她师父看了一眼，笑着说：“知我者，师父也！”

谢吾念忍不住笑了笑：“慢点吃。”

[半小时后]

谢吾念坐在古筝前，弹着古筝。千朝正在茶桌前，手拄在下巴上，呆呆地看着前方，思考着什么。

半晌，吾念停下了，千朝眨了几下眼，把手放下，看向她师父。

吾念朝她笑了笑：“我的小徒儿，想什么呢？”

千朝如实回答：“师父，我在想……”千朝还没说完，话就让吾念打断了。

“师父猜，你在想渡焕在哪里任职！”吾念看着她。

千朝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师父：“师父，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？！”

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，我如果不了解你，又怎么当你师父呢。”吾念笑了笑，“说来给师父听听，昨天上午，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的，还有，为什么边疆一战后，大家对你有这么多的议论。”

千朝低下头：“师父，我被人污蔑了！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边疆一战，所有人都说是我救援来迟，害死了渡大将军”，千朝想起这段委屈的事哭了，“可是我没有，我明明一收到渡大将军的来信就立即出发去帮渡大将军，我的战士在路上连一口饭没吃，一口水没喝，只为了支援渡大将军，可敌人像是早有预防，伤我们的兵惨重，还有人说‘司楚将军不但害死了渡大将军，也把自己搭进去了’。”千朝哭得很伤心。吾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。

吾念继续问道：“那大战之后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
千朝的情绪稍稍缓和了点：“大战之后，他们说我尸骨无存，其实是因为我没死，逃了出来，后来是一位老医救了我，他解了我身上的毒，但我也因此失去视觉和武力，等我走后，那天，在悬崖上，是父亲的侍卫湘卜杀得我，再后来的事就是关于师父你了。”千朝沉默地低着头。

“所以你现在是有自己的计划了吧！这幕后之人你知道了吗？”吾念问道。

“师父，我现在的确有计划，至于这幕后之人……我想也不止一个。”千朝顿了顿，“除了岳昭雪和岳文山，一定还有别人。”

“岳昭雪？是你之前提到过的，你的姐姐吧。”

“是，她和父亲，外加一个湘卜，都不是好人！”千朝说，“我的计划是，岳昭雪和岳文山一定以为我死了，那他们下一个要害的人一定是渡焕，渡焕毕竟是与我同生共死的袍泽，我不能置之不理，所以我要去找他。”千朝停了一下，“只是他恨司楚将军，所以我现在还缺一个新的身份和他管理的地方，另外，边疆之战一定有问题，我一定会找出岳昭雪和岳文山的破绽，拆穿他们的假面。”

吾念笑了笑：“看来我这个当师父的也可以帮到你了”，他从琴旁边拿了一个身份册递给千朝，“师父已经帮你编好了，千纵，20岁，男，曾选拔过新兵，但因实力不足，被去除。这个身份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“师父，你居然为我做了这么多事！”千朝不可思议地感叹道，“千朝、千纵……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了，师父你还真是费尽苦心呐！”千朝接过身份册，“看来我只需要在打听一下渡焕管的地方就好了。”

“不用打听了”吾念向千朝摆了摆手，“自从边疆一战之后，渡家三万军和渡华忠都被负上罪名，陛下以违约之罪也给渡焕负上罪名，并派于长州任职将军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……陛下竟然如此不辨忠奸！岳文山这帮畜生！”岳千朝咬着牙，握紧了拳头。

[三天后]

“师父，我该走了，明天就是长州新兵征收了，我得参加！”千朝收拾收拾东西，装了个大包袱。

谢吾念无奈地笑了笑：“征兵在今天，你记错时间了，你若现在走，明天才能到，徒儿，你还不如陪为师吃完饭再走。”

“啊！？今天征兵？那我怎么办呐？！”千朝尴尬地笑了笑。

“徒儿，渡焕手下还缺一位左护法，你可以试试。”谢吾念提议道。

千朝跑到她师父身边：“那也好，师父，我陪你吃了饭再走吧！”千朝笑着，去了厨间做菜。

吾念看着她走去厨间，笑了笑，转身回坐到古筝前弹起了琴。

[饭后，下午]

“师父，此次一别，不知何时能再见。”千朝留恋地看着她师父，看着她那个待她如父的人。

吾念笑着：“很快的，快走吧，赶在天黑之前走。”

千朝走了，却不知吾念红了眼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