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方燃用没有受伤的手枕着脑袋，想到梦里去，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
一个球状不明物体从俞涛眼前飞过，俞涛准备拦下，发现旁边的人已经被砸醒了。方燃拿着纸团颠了颠，余光飘到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在偷笑，眼熟。

没素质，公交车上踢椅背，晚自习扔纸团。

方燃把纸团原封不动扔了回去，命中那个女生的脖子。那个女生把纸团拿下，脖子处一块地方红了。

“那个女生谁啊？”

“大哥，高一下册都快结束了，还不认识？”俞涛压低声音循着方燃目光看过去：“柳果浠，她同桌……反正就是一个小跟班。”

“哦，没素质和没素质的小跟班。”被这么一打扰睡意全无，撕张练习本的纸开始写东西。

俞涛看了一眼方燃，从口袋拿出来一颗咖啡味的糖，放着桌子上。

下课铃响了，一部分人冲出教室，柳果浠走到俞涛坐桌子旁边，对着坐在里面的人质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！拿纸团让我？”一只手指着，另一只手已经把手里加湿的纸团扔在方燃写东西的纸上。

方燃手中的笔停下，视线落在纸团上，下面的纸张湿一块，拿开上面的字被弄得糊成一个黑点。

柳果浠的声音引得在教室的人关注，似乎更得意，提高音量：“不就是不相信砸到你了吗？我跟你讲我可是……”

“别用手指人。”俞涛站起身，靠在自己桌子上，柳果浠不得已后退几步。双手插兜抬眸，没有刚才嘻嘻哈哈的眼神，更多的是冷漠。

柳果浠见方燃没有反应说：“哟，给死人写信的。”

俞涛听见这句话，恨不得当场撸起袖子把柳果浠打的满地找牙，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：“你丫的，你自己没素质，说别人干嘛？！”

林叙白听见后面的吵闹声，声音沙哑：“再吵，我把你嘴缝了。”下意识看到方燃一句话没说，只是看着那个黑点。

柳果浠见林叙白发话就回自己位置上了。

俞涛推开推得像垃圾场的书本中，找到了一本崭新的练习本，随手一甩说：“小弟赏大哥的练习册。”

“谢谢。”方燃的手上的青筋暴起，很明显在强忍着自己情绪。

林叙白见方燃没什么事，就趴在桌子上。笔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跳跃着。

方燃写信到晚自习放学，俞涛拿出来一张五元说：“大哥，明天给小弟带个茶兀。”

“嗯”方燃拿起钱去办公室，到门口碰见了拿着请假条的林叙白。

方燃等林叙白擦肩而过的时候，用两人听见的音量，说：“谢谢。”

林叙白往他手里塞一颗糖，就下楼了。

方燃接触到他温热的手指，下意识握紧。发现自己手心赫然躺着一颗糖。

应瑜见方燃在门口，就拿着方燃手机走过去，说：“早点回家，注意安全。”

方燃接过手机，微微低头，就转身下楼梯。

到一楼时，俞涛看见方燃下楼，走上去说：“小弟，送送大哥。”

方燃没有拒绝，任由俞涛跟着自己。走到校门口，俞涛挥了挥手，就转身走向宿舍。

出校门，在街面买一份最便宜的青菜面，走回家。半个小时的灯光，把方燃背影照的很长。走到小巷子口戴上耳机，看见自己手机被充满电量了。

手电筒的光亮照亮前方黑暗的地方。

方燃抬手摸摸耳朵上的耳钉，似乎给了他安慰，抬脚走进小巷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