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手中的请柬,手指微微发抖。那股阴冷的气息还在顺着指尖往上爬,像是要把我的骨头都冻僵。我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这东西不像是普通的纸张,更像是某种……活物。
"三日内,找到其余纸新娘,否则淘汰。"我低声念着,请柬上的血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淘汰?是死了吗?
我深吸一口气,转身回到床边坐下。红嫁衣还紧紧贴着皮肤,像是永远都脱不下来似的。我伸手想扯领口,可它纹丝不动,反而勒得更紧了些。我叹了口气,低头看着婚书。刚才浮现的金色纹路已经消失了,纸面一片空白。
"规则不只是写出来的。"我记得玄夜说过的话,眼神逐渐坚定起来。既然如此,那就让我来试试看吧。
我把婚书摊开,用手指轻轻摩挲纸面。突然,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,我猛地缩回手。婚书表面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墨迹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渗出来。
"咚、咚、咚——"
敲门声再次响起,和之前一模一样。我的心跳加快,手心沁出一层冷汗。我死死盯着房门,喉咙发干。是谁?玄夜?还是……其他人?
就在这时,婚书上的黑色墨迹开始流动,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,缓缓爬向四面墙壁。我瞪大眼睛,看着那些墨迹在墙上勾勒出文字:
"第一日:不得触碰死神之名。"
"第二日:不得透露规则真相。"
"第三日:不得相信任何纸新娘。"
"第四日:不得……"
我还没来得及看完,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。烛火剧烈摇晃,几乎要熄灭。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站在我身后。
我猛地回头,却什么都没看到。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。我下意识地抓紧婚书,心跳如擂鼓。
"咚、咚、咚——"
敲门声又响了起来,这次比刚才更急促。我咬咬牙,壮着胆子走到门前。握住门把手的瞬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。
我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房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纸人,和之前送请柬的那个一模一样。它手里托着一个红色托盘,上面放着一张地图。
我犹豫了一下,伸手接过地图。纸人的手指冰冷刺骨,我赶紧收回手,关上门。
展开地图,我发现上面画着一条蜿蜒的小路,终点是一个茶楼的标志。我眯起眼睛,隐约认出那是"忘忧"两个字。
"这是……让我去找其他纸新娘?"我喃喃自语,心里升起一丝疑问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地方?为什么是这家茶楼?
我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,最终下定决心。既然规则要求我找到其他纸新娘,那就去看看吧。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。
我起身整理了一下红嫁衣,深吸一口气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街道上一片寂静,只有灯笼在风中摇晃。我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,像是腐烂的梅花。
走了大概十分钟,我终于看到了那家茶楼。它看起来年代久远,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,上面写着"忘忧"两个字。
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走了进去。
茶楼里很安静,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人。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袍,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,正在擦拭一把匕首。
听到脚步声,她抬起头看向我。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照亮了她的眼睛——一只银色的机械瞳孔,另一只却是正常的人类眼睛。
"你是谁?"她冷冷地问道,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些。
"我是林柚。"我说,"你也收到了请柬?"
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红嫁衣上。"你确实是纸新娘。"她放下匕首,"我是白露。"
我点点头,在她对面坐下。"你也知道规则的事情?"
白露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,放在桌面上。"我知道的可能比你多一些。"她说,"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"
"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。"我说,"而且,我怀疑这个规则有问题。"
白露挑了挑眉,似乎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。"说说看。"
我拿出婚书,把它摊在桌子上。"你看,这些规则……好像不是固定的。"
白露凑近仔细看了看婚书,眼神变得凝重起来。"确实有问题。"她说,"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?"
"什么?"
"时间。"白露低声说,"你以为还有三天?错了,我们可能已经循环过很多次了。"
我愣住了:"什么意思?"
白露指着婚书上的一行字:"三日内,找到其余纸新娘。但这三个字……"她用手指轻轻划过"三日"两个字,"如果我说,这其实是'三日循环'呢?"
我倒吸一口冷气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意味着我们可能已经在同一个时间点反复死亡过无数次。
"所以你才来找我?"白露继续说道,"因为你发现了什么?"
我点点头,把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墙上的文字告诉了她。"我觉得这些规则不是孤立的,它们之间一定有联系。"
白露沉思了一会儿,突然警觉地抬起头。"有人来了。"
话音刚落,茶楼的大门就被推开。一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女孩走了进来,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。
"哟,这不是我们的新晋纸新娘吗?"她看着我,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,"林柚是吧?你配做玄夜的新娘吗?"
我警惕地看着她:"你是谁?"
"沈清歌。"她说,"第五代纸新娘候选人。"
我握紧了婚书,感觉心跳加快。看来,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我握紧了婚书,感觉心跳加快。我配做玄夜的新娘吗?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进胸口,痛得我说不出话。
沈清歌轻笑着走到桌边,折扇“啪”地一声展开,露出半张脸。“怎么,不敢回答?”她的眼神带着讥讽,“你知道玄夜选过多少次新娘吗?每一次,都是死。”
白露猛地站起来,匕首在桌上一磕:“够了。”她的机械瞳孔泛起一丝红光,“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。”
沈清歌不以为意,目光扫过我们面前摊开的婚书。“你们以为找到了规则的漏洞?”她嗤笑一声,“时间循环?呵,那只是开始。”
我盯着她的眼睛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她缓缓收起折扇,轻轻敲了敲桌面:“玄夜从不允许纸新娘活着离开婚礼。你们以为是在参加选拔,实际上……是在排队等死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我感觉红嫁衣勒得更紧了些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白露忽然皱眉: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沈清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:“因为我已经死过七次了。”
话音刚落,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。我猛地转头,看到一张泛黄的纸片从窗外飘进来,轻轻落在桌上。
那是半张婚书。
纸面上,血迹未干,写着两个字——“淘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