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航船》·Chapter 3：心跳刻录
——“第 0 肋间，是母亲留给我的位置。”
倒计时 29:17。
观察室的门合页发出悠长呻吟，像手术室无影灯被掰断脖子。
乔安赤脚踩进黑暗，25 号刀片贴在腿侧，冷光一路反光，像给空气划开隐形拉链。
夜枭坐在唯一的光斑里——
高脚凳，黑风衣敞开，胸口用 2B 铅笔描出 2×1 cm 方框；
方框中心，一颗微型 LED 钉在皮下，每亮一次，心跳漏拍一次。
“第 0 肋间，”他指自己胸骨上切迹，“母亲留给我的位置。”
乔安不说话，抬手把摄像机镜头掰到面朝墙壁——
单向玻璃外，所有警灯被她提前拉闸，整层大楼断电 30 秒；
备用 UPS 只够供起搏器，不够供监控。
“交易前，我先验货。”她声音低而稳，像解剖刀背刮过骨面。
01 隐形伤口
夜枭递给她一副骨传导耳机。
“心跳音轨，0.7 秒空白在这里。”
屏幕波形图里，第七拍呈一条平直死线。
“我要你找到空白对应的‘那一声’，然后——”
他指尖在 LED 上轻敲，“把它刻回来。”
乔安把耳机挂到自己耳廓，闭眼。
心跳放大成鼓，第七拍空缺像深渊。
她忽然抬手，刀片贴住夜枭第四肋间隙：
“空白不是剪掉的，是你天生室性早搏。”
“所以？”
“刻录没用，要补跳，得让心脏重新‘记得’恐惧。”
02 借刀
她转身，从操作台拿来 50 ml 注射器，抽满 2% 利多卡因——
表面麻醉，足够让胸骨上切迹失去痛觉，却不阻断交感神经。
“30 秒内，你会出现濒死幻觉，心跳先骤停再代偿，空白自然消失。”
“濒死幻觉？”夜枭笑，“我选你做导演。”
针头刺入皮下的瞬间，他忽然抓住她手腕：
“乔安，知道十年前仓库里，你父亲为什么迟到 7 分钟？”
乔安指尖一顿，麻醉液推空，LED 闪成红光。
“因为他用那 7 分钟，在隔壁废弃车间，给我胸口装了这枚起搏器。”
夜枭低头，声音贴在她耳骨：
“我，才是他留下的‘证据’。”
03 第 0 肋间
麻醉起效，胸骨上切迹苍白。
乔安换 11 号刀片，沿方框边缘垂直切入，一刀到骨膜。
血珠刚冒，被微型吸唾器抽走，创面干净得像 VR 解剖图。
她取出射频笔，在骨面轻轻灼出凹陷——
2×1 cm，恰好能嵌进一枚芯片。
芯片是她从死者“小芥”腕骨里取出的那块缺损皮——
真皮朝外，角质层向内，反面用激光刻着微型 QR：
跳转到一段 0.7 秒心跳音频，正是空缺那一拍。
“你把证据，刻回证据。”夜枭哑声笑。
04 心跳补跳
芯片贴合骨膜瞬间，LED 由红转绿，
耳机里“滴——”一声长音，空白被填满。
波形图第七拍重新隆起，像被接上的断弦。
夜枭深吸一口气，瞳孔收缩成针尖：
“听见了……那一声，是我自己。”
乔安缝合仅用三针，线结打在皮下，可吸收。
最后一针收线，她俯身，用几乎耳语的音量：
“现在，轮到你交货——
十年前，小芥为什么没死？”
05 货
夜枭从风衣内袋拿出一只老式磁带 Walkman，
按下播放——
沙沙电流后，是乔安父亲乔国钟的声音：
“……第七号尸体，必须是小芥，才能结案。
“夜枭，你替她死，我保你一条命。”
随后磁带断裂，像被人急刹。
夜枭把 Walkman 递给她，掌心向上：
“我欠你父亲一次‘死亡’；
今天，还给你。”
他握住乔安持刀的手，刀尖对准自己第 0 肋间，
“下一刀，由你写结局。”
06 30:00 到点
大桥下，警笛骤然拉响——
备用电闸被人为复位，玻璃重新变双向，
刑警破门而入瞬间，看见的画面定格：
乔安单膝压在夜枭胸口，
25 号刀片整个没入第 0 肋间，
血顺着刀柄滴在地板上，
形成一只 2×1 cm 的“小芥”印章。
夜枭却对她笑，用最后一丝声音：
“Chapter 3 完稿，
死亡方式：由读者……亲手出版。”
07 尾声：条形码
刑警夺下刀，反剪乔安双手，
她没反抗，只低头看夜枭被抬上担架。
医护人员剪开风衣，
他胸口 LED 仍在闪，绿光连成一串 Morse：
「ISBN 978-7-999-30031-0」
——条形码序号，从 001 跳向 003，
像故事页码，继续往下翻。
担架经过她身边时，
夜枭忽然睁眼，琥珀色瞳孔倒映出她苍白的脸，
用口型无声说：
“下一章，轮到你被解剖
08 预告
审讯室天花板装有一面单向玻璃。
乔安被铐在椅背，低头看自己的掌心——
血痂组成反向 QR，
扫描后跳出一行 0.7 秒音频：
那是她自己的心跳，
第七拍，
空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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