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运输车的仪表盘结满冰霜，我呵出一口白气，在玻璃上画出密码。手指冻得发紫，输入时还是抖了一下。
车载电脑突然启动，蓝光映出我青白的脸。U盘里的数据开始上传，加密信息不断滚动。风雪拍打着车身，远处探照灯忽明忽暗，像极了那个暴雨夜陈志远实验室的灯光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思涵的信息跳出来："别相信任何人"。
指尖一颤，眼泪刚涌出就结成了冰珠。这些年被操控的人生，一幕幕在眼前闪过——新婚夜在实验室醒来，怀孕时被迫注射不明药剂，子女出生时陈志远记录数据的身影，还有那些次自杀未遂后被强制送疗养院的画面。
车载屏幕突然弹出一个隐藏文件夹，标题刺得我眼眶生疼：人格移植。
"妈妈......"车外传来喊声。我抬头，看到思涵穿着白色实验服，在暴风雪中格外醒目。她睫毛结着霜，手里握着什么，站在我这边的车门前。
"你也是他们的人？"
"我是你们的女儿..."她声音发颤，"但爸爸让我监视你四十五次重生。"
我死死盯着她。车窗上的冰霜还在蔓延，像我们的记忆碎片一样交错。车载电脑继续滚动播放实验日志，显示思涵是B-02实验体，陈志远的意识迁移成功率有87.6%。
"所以那些争吵、怨恨...都是设计好的？"
"至少这次的感情是真的，妈妈。"她举起手中的注射器，"我能终止这一切。"
芯片在脖子后面突突跳动，头痛欲裂。我扶住额头，听到她说："我从小就知道，我是来确保你乖乖听话的。"
后视镜里，有个身影若隐若现。是陈志远，他果然在这儿等着。
车载屏幕最后一行字："欢迎回家，A-01"。
我攥紧方向盘，指节发白。思涵站到车前，挡住了去路。
"方向盘交给我，你更擅长对付他。"
"不，"我咬牙，"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。"
思涵突然扑到车前盖上，注射器滚落下来。她伸手想抓住什么，却只抓到风雪。我猛踩油门，轮胎碾过积雪，车灯划破黑暗。后视镜中陈志远的身影渐渐模糊，而思涵站在原地，越来越小。
车载电脑还在播放实验日志："A-01躯体最佳适配者"。
我把油门踩到底，任由泪水在脸上结冰。这一次，换我来保护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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