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组成的叉形符号在掌心上方微微颤抖。我甩开陈志远的手，那截断指还保持着抠进喉咙的姿势。黑色装置在裤袋震动，倒计时变成00:03:28。
"银杏..."第一代A-01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，她残破的脸转向我，机械眼球还在转动，"解药...不在这里..."
我后退半步，后背撞上滚烫的通风管道。脊椎的疼痛突然加剧，仿佛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在挑我的椎骨。眼前一黑，等视线恢复时，自己正跪在病床前。
母亲躺在那里，手背插着输液管。她嘴唇动了动："要选银杏..."
画面撕裂成碎片，露出另一个场景。病房里摆满精密仪器，母亲对着空气说："终止计划，销毁所有容器。"
我捂住头，指甲几乎要抠进太阳穴。左臂蓝纹和陈志远袖口露出的纹路完全重合，像是两条互相缠绕的蛇。
"你们到底是谁？"我对着空气吼。
黑色装置弹出新提示：access_denied。第一代的笑声从背后传来。我回头看见她撑起半边破碎的脸，眼球里的机械虹膜还在转动："等你见到B-02...就知道为什么要选银杏..."
天花板通风口突然掉下个人。我下意识躲开，那人重重摔在地上，白色实验服溅满蓝色液体。他捂着脖子抽搐，胸前名牌写着"陈志远"。
"爸爸？"我听见自己声音发抖。
他抬头看向我，瞳孔里闪过陌生的数据流："逃...他们把你也..."
话没说完就开始抽搐，手指抠进喉咙，指甲缝里渗出和第一代相同的蓝色组织液。
我后退两步，黑色装置突然发出刺耳蜂鸣。视网膜上跳出全息键盘，倒计时开始飞速减少：00:03:10。
"选择时间到了。"第一代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，"继续往前是中央控制室...或者..."她残破的身体指向右侧通风口，"找到真相。"
陈志远的手突然抓住我裤脚。他嘴角扯出诡异笑容："银杏...解药在..."脖子猛地一歪，头颅以不自然角度扭向通风管道方向。
我甩开他的手，却看到他实验服袖口露出的蓝纹和我左臂的一模一样。
黑色装置弹出新消息：memory_protective_layer_breached.剧痛再次袭来。这次是从脊椎开始蔓延，像有滚烫的钢针在挑开每节椎骨。我扶着墙跪倒，看见自己映在金属墙面的影子出现了第一个人类特征——泪痕。
"哭什么？"第一代的声音忽远忽近，"你不是一直想知道...为什么要选银杏？"
通风管道的嘶鸣声变得更尖锐。我抹掉脸上的汗，发现掌心沾着蓝色组织液。黑色装置自动解锁，屏幕上跳出两个闪烁的选项：\[启动终极清除程序\] \[读取母亲最终遗愿\]倒计时还剩00:03:00。
我盯着那两个选项，脊椎的疼痛突然变得真实可触。指尖悬在第一个选项上方，视网膜上浮现无数个自己：撕毁大学录取通知书的、跪在手术台前的、被关在培养舱里的...
母亲临终前的表情浮现在脑海，那不是痛苦，是决绝。
手指移动到第二个选项上方，视网膜突然一片空白。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，这次是间昏暗的实验室。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我操作终端，她的侧脸让我心头一紧。
"系统运行正常。"她说，"最后防线准备就绪。"
镜头拉近，我看到她后颈闪着微光的芯片，和我的完全一样。
"警告！"黑色装置震动，"记忆覆盖层破损率超过阈值！"
我按住太阳穴，实验室影像开始扭曲。新的画面浮现：冷冻舱里漂浮着数十个我，每个都闭着眼睛。某个瞬间，我看到其中一个睁开了眼睛。
"妈妈..."
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我猛地转身，通风管道传来金属碰撞声。黑色装置屏幕闪烁，新指令突然浮现：
\[系统重置中，请选择是否销毁所有A/B型实验体\]
"别选那个！"
思涵的声音从耳边炸响。我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，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慌。
"这是他们设的局。"她抓住我的手腕，指尖冰凉，"选错就完了..."
我甩开她的手，黑色装置的倒计时变成00:02:50。思涵咬了咬嘴唇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妈妈，听我说。你不是实验体，你是...你是..."
通风管道的声响更近了。我后退两步，思涵突然扑过来，注射器从她袖口滑落，在地上碎成晶莹的粉末。
"记住，要选银杏。"她在我耳边快速说道，"他们在西伯利亚..."
警报声骤然响起，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。我看到思涵的身体开始发光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。她最后看了我一眼，消失在刺眼的光芒中。
黑色装置震动得几乎拿不住，屏幕上的选项变成血红色。倒计时还剩00:02:40。
我盯着那两个选项，脊椎的疼痛突然停止。整个世界安静下来，连警报声都消失了。只有指尖传来的灼热感提醒着我——这还没结束。
通风管道传来脚步声，很轻，但一步步都踩在我的神经上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手指缓缓移动。汗水顺着额头滑落，在金属地面上砸出细小的水花。
00:02:30。
我闭上眼睛，指尖悬停在第二个选项上方。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不是记忆里的，是此刻真实存在的。
"选银杏。"
我盯着那两个选项，脊椎的疼痛突然停止。整个世界安静下来，连警报声都消失了。只有指尖传来的灼热感提醒着我——这还没结束。
通风管道传来脚步声，很轻，但一步步都踩在我的神经上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手指缓缓移动。汗水顺着额头滑落，在金属地面上砸出细小的水花。
00:02:30。
我闭上眼睛，指尖悬停在第二个选项上方。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不是记忆里的，是此刻真实存在的。
"选银杏。"
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却带着熟悉的温度。我的手不再发抖，按下了\[读取母亲最终遗愿\]。
全息投影瞬间展开，一团模糊的光影在空中旋转。画面里，母亲站在操作台前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。她后颈的芯片发出微弱的蓝光。
"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，说明计划已经失控。"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紧迫感，"银杏不是解药，是钥匙。它能打开最后防线——也就是你。"
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，那里没有任何痕迹，但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。
"每个实验体都是容器，但你是唯一成功的一个。其他人没能通过筛选，而你..."母亲停顿了一下，像是在和我说话，"你是我最骄傲的选择。"
画面闪烁，实验室的景象突然扭曲。我看到自己躺在培养舱里的画面，身体上连接着无数管线。那个"我"睁开眼的瞬间，投影突然中断。
黑色装置震动得更厉害了，屏幕上跳出新的警告："系统异常！记忆覆盖层正在崩溃！"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天花板的通风口猛地被掀开。一只手伸出来，抓住了我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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