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密室，我跌坐在椅子上，盯着屏幕里陈志远宣布终止第37号A-01的画面。那女人最后的表情……真的能被程序模拟出来吗？
芯片又开始震动，频率比之前更快了。我猛地转身，看到她站在门口。
和我长得一模一样。
"欢迎回家。"她微笑着说。
我没有动，手里的手电筒照向她。她的脸比我更憔悴，眼角有细纹，但轮廓、五官，甚至后颈的形状都一模一样。唯一的不同是眼神，疲惫中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期待。
"你是谁？"我问，声音发干。
她往前走了一步，金属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。"你不是我，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。"
我盯着她，手慢慢握紧了录音带。"如果情感也是程序设定呢？如果我所有的愤怒、不甘、爱意都是数据呢？"
她停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，轻轻叹了口气："你是我唯一的选择。"
手电筒突然从我手中滑落，掉在地上，滚了几下。光束扫过她的脖子——那里有个小小的凸起，和我的芯片位置一模一样。
"你……"我刚要开口，芯片突然剧烈震动，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扎了根针。
她伸手想碰我，但中途又收了回去。"银杏协议最终版本马上就要启动了。"她的声音很轻，"我想带你一起走。"
我往后退了一步，背靠冰冷的金属墙。"不。"我说，"我要知道真相。"
她的眼神变了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。"早该死了，可我还是把你留下了。"
我愣住了。
记忆闪回：母亲临终前握住我的手，说"你是唯一保留真感情的孩子"。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，我突然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回忆，哪些是程序设定的数据。
"你说爱我是程序漏洞还是真心？"我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她没说话，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划过。警报突然响起，红灯开始闪烁。
"你不是我母亲。"我说，"你是另一个实验品。"
她终于看向我，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破碎。"你以为自己是谁？你以为这一切真是为了你？"
我往前一步，抓住她的手腕。"告诉我真相！"
她挣扎了一下，但没有挣脱。"我们都是……"她顿了顿，"我们都是棋子。"
我松开手，后退几步。"不，我不相信你。"
她突然笑了，笑得很苦："你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信了吗？"
我摇头："我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。"
她的眼神柔和了些："那就跟着感觉走。"
我看着她，芯片又开始震动。这一次，不是疼痛，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。我低头看向控制台，发现上面显示着新坐标。
"你要去哪里？"她问。
我抬头看她："去找真正的你。"
她愣住了。
警报声更大了，红光闪烁得更快。我转身往出口跑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"等等！"她喊，"你得完成银杏协议！"
我没有回头。
冲出密室时，天边初现曙光。我倚着石壁大口喘息，晨风拂过发梢。芯片还在震动，这次是指向东方。
我摸了摸后颈，那个凸起的芯片微微发烫。
为自己而活……也是设定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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