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,我跑到巷口时听见妈妈在后面喊"路上小心"。自行车钥匙在口袋里叮当作响,晨光把车筐里的错题本照得发白。刚跨上车,车胎突然发出"嘶"的一声,瘪下去小半圈。
"邪门了。"我蹲下来摸车胎,指尖沾到冰凉的液体。车胎侧面扎着片碎玻璃,像只透明的小蝎子。巷口修车摊的老张头还没来,铁架子空着,旁边堆着的旧内胎沾着露水。
"妍熙?"张叔拎着菜篮子从对面楼出来,他牌桌上总爱用烟盒垫着出牌。"车坏啦?要不骑我家明明的车去,他今天请假在家。"我摆摆手说不用,心里急得像揣了只兔子。
"这孩子跟你爸一样犟。"张叔把菜篮子往胳膊上一挎,"昨天听你爸说要给你请家教?我认识个师范大学的学生,便宜又..."
"我先走了张叔!"我打断他,抓起书包往公交站跑。帆布鞋踩过水洼,溅了裤脚一片泥点。远远看见5路公交车亮着灯拐过来,车身上"市一中"的牌子特别显眼。
投币时发现口袋里只有两个硬币,是昨天爸爸找零剩下的。公交车摇摇晃晃开起来,我扶着扶手掏出数学卷子。阳光从车窗斜照进来,把抛物线方程照得发烫。突然想起妈妈鬓角的白头发,和车座套上磨出的洞一个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