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尔回到铁砧村时,天已大亮。
铁砧的熔炉烧得更旺了,他正用钳子夹着块秘银矿石往模具里倒。“小子!你浑身是血!”他看见凯尔,立刻丢下工具冲过来,“哪受伤了?”
“左臂擦伤,不碍事。”凯尔举起怀里的秘银原矿,“我采到了这个!”
铁砧的眼睛亮了。他接过矿石,放在掌心掂了掂:“纯度很高,至少能打三把秘银匕首。”他将矿石扔进熔炉,“但你得先处理伤口——矿坑蠕虫的唾液有毒,不清理干净会烂到骨头里。”
铁砧的医疗箱里装满了草药和工具。他用小刀刮去凯尔伤口上的腐肉,敷上捣碎的“清毒草”,再用绷带紧紧缠住。“疼就喊出来。”他说。
凯尔咬着牙没出声。他想起小时候发烧,父亲也是这样给他处理伤口,一边骂“没用的东西”,一边手忙脚乱地找药。
“好了。”铁砧包扎完,拍了拍凯尔的肩,“休息会儿,我去把秘银炼出来。”
凯尔坐在矮凳上,看着铁砧忙碌。熔炉里的火焰将矿石熔成银色的液体,铁砧用长勺舀起,倒入刻着符文的模具。蒸汽升腾中,秘银逐渐凝固,泛着柔和的光。
“知道秘银为什么珍贵吗?”铁砧突然开口。
凯尔摇头。
“因为它能‘记忆’。”铁砧擦拭着刚成型的秘银匕首,“每把秘银武器都记着主人的体温、战斗的痕迹。你父亲的黑铁剑虽然普通,但跟着他砍过熔岩兽,救过村民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它也是有灵魂的。”
凯尔摸了摸背后的剑鞘。父亲的剑此刻正靠在墙角,剑鞘上的符文在炉火映照下忽明忽暗,像在回应铁砧的话。
“这把匕首送你。”铁砧将秘银匕首插进凯尔的腰带,“不是报酬,是见面礼。”
凯尔接过匕首,刃口映出他的脸——还带着少年的青涩,却多了几分坚毅。
“铁砧爷爷,废矿的蠕虫为什么会突然活跃?”他问出心底的疑惑,“和枯萎病有关吗?”
铁砧的动作顿了顿。他望着熔炉里的火焰,声音低沉:“我老了,不懂那些邪乎的东西。但你父亲的笔记里提过……”他从怀里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,封面写着“凯尔父亲”的名字,“他说,枯萎之力会唤醒沉睡的邪恶。废矿的凋零符文,还有蠕虫的异常,可能都是预兆。”
凯尔接过笔记,翻开第一页,是父亲的字迹:“凯尔,若有一天我不在了,记住——黑暗再强,也压不垮守护的意志。”
外面传来村民的欢呼声。凯尔走出木屋,看见老汤姆举着青叶圣草跑过来:“凯尔!你采的草药熬成汤,村里的老人喝了,血止住了!”
凯尔笑了。他望着远处的群山,那里的雾气似乎散了些。父亲的钢剑、铁砧的秘银匕首、村民的希望……这一切,都是他要守护的东西。
夜里,凯尔躺在铁砧村的木床上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秘银匕首上,刀刃泛着冷冽的光。他想起废矿里的战斗,想起幽萤的蓝光,想起父亲的符文。
“明天,”他轻声说,“我要带着秘银回绿森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