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凯尔背着秘银原矿回到绿森镇时，晨雾还未散尽。

村口的老橡树下，村民们围作一团，见他出现立刻围拢过来。村长拄着拐杖的手直发抖：“凯尔！不好了……青叶圣草熬的药汤，喝下去只能撑三天！”

凯尔心头一沉。他记得铁砧说过，秘银能延缓枯萎，但治标不治本。他掀开采集包，取出用油布包裹的秘银原矿：“我带回了秘银，铁砧爷爷正在锻造抗毒武器。”

人群中爆发出欢呼，老汤姆的老伴却突然踉跄着跪倒，她的脖颈爬满蛛网般的黑纹，指甲深深抠进泥土：“我的手……我的手要烂掉了！”

凯尔蹲下身，看见她手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，渗出黑褐色的脓水。这不是普通枯萎病，更像被某种邪毒侵蚀。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清毒草膏，却见药膏触到皮肤的瞬间，腾起一缕黑烟。

“没用的……”老妇人惨笑，“这毒在骨头里钻……”

村长的拐杖重重敲地：“戈兰会长说，必须修复元素祭坛。那东西在雪山之巅，能净化地脉里的凋零之力。”

凯尔的手指捏紧秘银原矿。父亲的笔记里提过元素祭坛——那是上古精灵族建造的，用来平衡五大元素的圣地。若祭坛被污染，地脉会逐渐坏死，枯萎病只是开始。

“我这就出发。”凯尔站起身，腰间的秘银匕首撞在黑铁剑鞘上，发出清响。

“等等！”村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“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，说等你需要时打开。”

凯尔解开布包，里面是一枚青铜徽章，刻着矮人语的“守望者”，背面嵌着块指甲盖大的生命源晶碎片。源晶的微光映得他眼眶发热——父亲竟早料到他会走到这一步。

当晚，凯尔在铁砧村的熔炉旁坐了整夜。铁砧正用秘银原矿锻造长剑，火星溅在他脸上：“雪山不是迷雾森林，那里有冰风、雪崩，还有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雪怪的巢穴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凯尔摩挲着青铜徽章，“但祭坛必须修。”

铁砧停下锤子，将刚成型的秘银长剑递给他：“这剑掺了你的黑铁剑碎片，能引动双元素——土和冰。拿着它，或许能活着到雪山。”

黎明时分，凯尔背上行囊出发。他最后看了眼绿森镇，晨雾中，村民们的身影若隐若现，像被揉皱的旧画。父亲的徽章贴在胸口，随着心跳微微发烫。